棠摩挲着屏幕,又不禁想到另一个人。
在江宴行面前,其实她从不缺能屈能伸的觉悟。
而且,她必须承认。
那天江宴行所言一针见血。
拉黑他的时候特别爽,可爽感和她的硬骨头特质不对等,并且显得十分幼稚。
那么多致命把柄在人家手里,如果较真,自己压根儿不够他玩的。
宋栖棠随手接通,“喂?”
“想通了?”男人清冽干净的嗓音被酒精润得低醇,腔调依旧疏懒,“我还真以为大小姐这回终于要宁死不屈选择英勇就义。”
背景音嘈杂,隐隐交杂男女嬉闹的笑语。
宋栖棠看了眼熟睡的夭夭,缓步走到阳台,调整一会儿呼吸,笑得阴阳怪气。
“仰人鼻息的我是砧板上的ròu,能有什么办法?”
“ròu味道不错,就是要高温煎一煎压榨,不然,老想着膨胀。”
江宴行质感鲜明的声线荡着丝缕笑意缠绕耳畔,仿佛他们近在咫尺,交颈耳语。
“总有一天毒死你。”宋栖棠抿唇,清若星光凝聚瞳眸,冰冷言语让起伏的音波溢满雪水。
江宴行轻慢嗤笑,“你没听过色胆包天吗?”
“大小姐心心念念盼我死,不知情的,恐怕觉得你有兴趣做黑寡妇。”
“提前告诉你,我还没立遗嘱,你当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栖棠轻柔踱步,秀丽的眉骨浮动暗影,眼底翻涌厉风han雨。
大晚上打电话胡说八道,简直神经病!
“江先生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假如你愿意把宋家的财产吐出来,我为你勉为其难守寡,也不是不可以。”
“就怕你听我这么说,吓得晚上都不敢睡觉,生怕被人一枪爆头,死得心不甘情不愿。”
“大小姐这张嘴……”
低劣的笑声阴恻恻响起,他音量又暧昧地压了几度,“真让我想狠狠教训你一顿。”
“光凭这一点,我也不敢随便挂,免得你拿我钱风流快活。”
“我的女人,我的财产,别人想沾边……想得美。”
“你想得更美。”宋栖棠眉眼蕴藉着冷厉,“所以还是赶快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