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家世简单,背景干净。”他逐字逐句强调,“这是周家选儿媳最起码的条件!很难?”
周牧远低头,默不作声。
僵硬的身体像白蜡矗立灯光下,看似笔挺实际轻易能折断。
“回答我,很难吗?”周烈粗眉低压,指着周牧远大吼,“怎么不吱声?你刚刚还能说会道!”
“你堂哥癌症死了,周家眼下只剩你接班,你如若不怕真气死我或者让你父母在天之灵死不瞑目,大可故技重施学五年前那样自逐家族。”
周烈一丝余光不流泻,回到沙发落座,“我当你爸妈从没生过你,你打定主意自私自利,就去吧,周家将来的荣辱跟你无关,就算他们被政敌为难,也用不着你操心。”
“百年以后,你不必替我送终,免得我投胎不安宁。”
“牧远,周家虽然比不上宋家路子野,收拾个丫头不难,我没直接派人去找她,而是给你选择的余地,算为你留了面子。”
周牧远骤然一震,“爷爷,您非得逼我到这份儿上?您知不知道我觉得自己很窝囊?”
“外面人叫我周公子,事实上,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他久久凝望周烈,深喘一口气,忽而移开视线,“从小到大,我事事听您的安排,您不能成全我一次?”
“我请求您!”
说到最后,喉骨溢散的是哽咽。
“你要她,就别做周家人,你要做周家人,就彻底放弃她,别整阳奉阴违那套,”
周烈意味深长凝视他一眼,抬起稳健的步子走远。
周牧远瞳眸骤缩,侧脸线条颤抖地起伏,喉管似被剪刀残忍划断!
浓郁的血味扑进鼻端,刺激得鼻腔酸楚无比。
脑海浮光掠影而过的全是少年时光,它们如同黑海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他。
看不到丁点光亮。
他内心深处一遍遍无助循环着,希望棠棠能等他。
可是,他自始至终迈不出最重要的那步。
——
周牧远订婚的消息传宋栖棠耳里的翌日,她正在医院替阮秀珠整理衣服。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到四月中,阮秀珠终于能出院了。
“婶婶,您看今天阳光灿烂!”宋栖棠扶阮秀珠下床,清灵的五官笑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