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不是故意骗您,我知道错了。
阮秀珠一愣,慌忙把宋栖棠搂进怀里轻哄,“傻孩子,哭什么?是不是吓着了?别哭了。”
宋栖棠没吭声,指腹抓皱胸前衣料,仿佛攥着自己的心脏。
心底的酸涩一层淹没一层,犹如冰冷潮水在han冬腊月朝她汹涌侵袭,冻得她四肢百骸发青!
为什么这么多人,偏偏是她?
为什么要她来承受这些呢?
她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做才能把所有人的伤害减轻到最低?
“对不起,婶婶……”她嘶声重复这一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无助的孩子放声痛哭。
阮秀珠不停安慰宋栖棠,替她用手擦着泪水,可那泪水无论如何都擦不净,反而越来越多。
“说什么对不起?我们是一家人,我等你是应该的,你没事就好,是不是做家教太累?”
她强颜欢笑,哑声劝慰,自己的眼圈同样泛红,心里跟千刀万剐一样。
栖棠自幼千娇百宠,很少流泪,可谓是泡蜜罐子内长大的。
直到宋家出事,她脸上那些璀璨恣意的笑容全被残酷的现实掠夺。
后来经历过酒醉失贞、入狱、大哥自缢再加上那件事,几乎天天以泪洗面。
那个明艳飞扬的姑娘逐渐被冷酷时光磨平棱角,抹杀了天真,全然脱胎换骨。
出来之后,她没当着自己面哭过一次,眼下大概承受不住某种压力才崩溃。
怎么能不委屈?
坐了五年牢,没时间调整人生规划,也没时间伤春悲秋,一天到晚为这个家疲于奔命。
阮秀珠肺部的空气似榨干,胸骨闷痛得喘不过气,仍努力笑着宽慰宋栖棠。
“如果做家教太辛苦,咱们干脆不做了,换别的,青春期的孩子本来就叛逆,不服管,你别累坏了身体。”
“栖棠,我现在病好了,以后能帮你撑起家,你不孤单,婶婶在呢,还有小夭夭。”
“你一出生没了妈,躺保温箱里面睁开眼就会笑,那是我见你的第一眼,喜欢的不得了,所以给你们堂姐妹一起哺rǔ,你也是婶婶的女儿,你受欺负要告诉婶婶,千万别自己硬扛。”
“我想爸爸……”宋栖棠呜咽着抱紧阮秀珠,大口吸气缓解心膛撕裂似的哀痛,泪痕蜿蜒到衣领,泣不成声,“我真的好想好想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