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避开是轻而易举的,可他无知无觉似的,全部的注意力只聚拢宋栖棠身上。
宋栖棠的视线往一边落,同样没去管杯子,先前惊惧的脸色逐渐寡淡。
玻璃杯带着猛烈的力道擦过男人额头。
咔嚓一声细响,尔后顺着他宽肩骨碌碌砸地面,碎得四分五裂!
殷红血液沿着江宴行额角滑落,滴在他浓密的睫毛,染红了那双素来潋滟多情的黑眸,黑红交织,显出疯魔的阴沉。
他抓着宋栖棠,扳过她不愿面对自己的脸,手背青筋凸起,腕骨发颤。
“哑巴了?你平时不是挺会说?你他妈给我说清楚,哪儿来的孩子?”
宋栖棠羽睫翕动,整个人呈现苍白的冷漠,侧脸线条却痛苦地起伏着。
“畜生,敢做不敢当,你连自己的种都不认吗?”
旁边的阮秀珠厉声呵斥,“六年前,栖棠就被你占了!她入狱一个多月以后才查出怀了两个月身孕!那段时间正好是你们准备订婚的日子!”
又是一道晴空的炸雷轰然劈过!
胸口衍生的剧痛疯狂翻涌着,奔腾着,像一波波急浪吞噬江宴行。
他深不见底的瞳眸骤缩,侧首,冷睨阮秀珠,面容覆盖沁骨的冰雪。
就那么阴沉沉的一眼,好像他要杀人。
阮秀珠忽觉胆han。
还想再说什么,他血染的眸子已经重新凝定宋栖棠。
“到底怎么回事?”他俯身,看着宋栖棠弥漫雾气的眼睛,气息短促,尽可能放缓语速,态度未见刚刚的阴迫,甚至称得上小心翼翼。
宋栖棠静静错眸,一声不吭盯着他被鲜血衬得越发妖冶邪气的俊脸。
“我怀孕,你感到很奇怪吗?大概是震惊更准确。”
她淡声笑着,眼尾斜斜扬起讥诮弧度,眸底彻骨的冷意蔓延至嘴角,“因为你根本没真正要过我。”
阮秀珠闻言色变。
江宴行眼中的阴霾浓重得化不开,渐渐盘旋成风暴,随时能席卷夜幕。
胸腔无休止沸涌的蚀骨痛楚,犹如一把妖娆的火点燃疯长的杂草。
前所未有的恐慌流窜四肢百骸,令他脏腑扭曲,手臂颤得越发厉害。
他那两年……究竟错过了什么?
宋栖棠漠然欣赏江宴行犹胜恶鬼的形容,勾唇,骤然爆出变态的畅快。
有生之年,想不到还能看到江宴行崩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