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珣依旧面无表情,也不出声,只是等对方继续说下去。
“可就在此时,”眼见着对方并不上钩,曹孟德只能硬着头皮扯下去了。“我身边带着的那只狸……也就是文琪所赠的猫了,忽然上前,跳到了那老虎的头上……”
“然后吊睛白额大虎便一动不敢动,任由你逃离?”公孙珣冷笑反问道。
“不是不是!”曹操赶紧摇头。“我那时候怎么会逃呢?我当时直接就拎起刀来,将那只老虎砍死在了林中……”
“老虎见在何处?”公孙珣双手一摊,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抬进来,抬进来!”早有准备的曹孟德扔下酒杯连连挥手喊道,然后居然真有一张虎皮被几个仆人给抬了进来。
曹德依旧低头不语,夏侯渊扭头无言,然后曹仁和曹纯兄弟俩立即兴奋的跳到堂中去摸那只死老虎……而公孙珣却再度冷笑一声,并朝韩当努了下嘴。
韩义公得到自家主公示意,当即上前摸了下虎头,并认真查看了一二……然而,这一查看不要紧,仔细打量完毕之后却不由大失所望。
“义公,这老虎死了几年了?”一旁的娄圭见状不由拊掌笑问道,然后复又对着自己座旁的曹德解释道。“皮货在北疆是硬通货,义公是辽西人,这种检验皮货本事便是不熟练也应当知晓一二……”
曹德尴尬万分。
而果然,韩当连连摇头,然后朝公孙珣躬身一礼言道:“不瞒少君,这只老虎怕是已经死了年了……”
公孙珣仰头哈哈大笑,曹德与夏侯渊俱皆脸红,倒是被人当场拆除的曹孟德强做镇定,丝毫不慌。
而曹仁这熊孩子却是有意思,只见他伸手往自己大兄身上一指,不由愤然:“大兄说我吹牛撒谎,为何自己又吹牛撒谎?”
“我自是吹牛,关你何事?!”这下子,曹操终于也是恼羞成怒。“小孩子喝了二两酒便不知尊卑,速速与我滚出去!”
“我去找嫂子说此事去!”撂下这话,曹仁也不生气,只是拍拍屁股便走了。
只把曹孟德气得七窍生烟。
“行了!”公孙珣见状不由无语。“孟德兄不必再装了,你到底是多不想还我的猫,以至于编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来?我不是说了吗,这猫是我妻爱物,你带走不过数月,难道真爱的不行?等我汇合妻子,回头送你一只相仿的便是!”
曹孟德也是尴尬万分:“不瞒文琪……罢了,明日去涡水,我路上自然给你解释。”
公孙珣心知有异,便也不再追究,但不管如何,经此一闹,酒宴气氛终究也有些尴尬了,而下首众人皆是上首二人下属、弟兄,又不好插嘴多言的。
“诸位公子、少君。”就在这时,那弹琴的老头却很有眼力界的笑着上前作揖。“小老有一请,不知道各位能否应许啊?”
下首众人中,要数娄圭反应最快:“你这老头来此处当是收了钱的,可到现在也不过弹了一首琴曲,已经是便宜你了,怎么还有所请啊?”
“不瞒这位公子,”老头赶紧谄笑言道。“我所请者,正是要献上歌舞一事……我们卞家本是琅琊乐家,世代为乐人,也是有些压箱底的东西的,而今日原本想要奉上的,乃是一人独舞。”
“那便送来就是……”曹操也反应过来,然后连连催促。“还有何请啊?”
“不瞒公子,在下出身卑鄙,未曾见过如此神异之物,”老头赶紧俯身恳求道。“还请以此虎皮为台,让小女奉上一舞,不知诸位公子意下如何?”
公孙珣此时也是恍然大悟,然后便赶紧拊掌大笑:“正要见识令爱姿容与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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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常行猎,逢虎。虎哮吼奋迅,左右咸惊汗,操亦无能为也。当此时,忽见一物从林中出,如狸,超操车轭上。虎将至,此兽便跳于其头上,虎即伏不敢起。于是遂杀之,得虎皮一张。此兽还。未至城三十里。路中鶏狗皆伏。无鸣吠者。”——《搜神记》
ps:傍晚先去正式拔了牙,两颗牙……拔到一半血肉模糊,然后医生说你不要睁眼睛,我看的瘆得慌……我当时打了麻药,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而现在却只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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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当日我也是不信的。”夏侯渊正色道。“可是兄长不知道,等到那夜黄龙消失之时,风雨大作,雷电交加,满县人都能看到龙挂于天,电光闪耀,便是我也是从榻上坐起,观了半夜风雨。”
这话一说出来,从曹德到曹仁,从韩当到娄圭,堂内众人大多肃然。
“焉知是同一条龙?”曹操放下酒杯依旧摇头。“雷雨天中有龙出没于天上本是自然,井中那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物什指不定是当夜井水暴涨,从暗道逃了出去,未必真就是龙……”
夏侯渊倒是一时无言,而公孙珣也是想起了自家老娘教导的什么闪电自然现象……一时也是无言。
“且不说这些了,”曹操似乎自斟自饮的有些上头,便继续问道。“那口井见在何处?”
“县城南面十五里,涡水之畔的雉乡。”夏侯渊赶紧答道。
“明日且去看看!”曹操再度拍了几案。“文琪来否?你能留几日啊?”
“只能留三四日而已,”公孙珣坦然答道。“不过,我本来就要去涡水畔走一遭的,顺便一看也无妨。”
曹操登时好奇起来:“你去涡水畔何事?”
“我母亲便是沛国谯人,离乡……二十余载,只记得旧日在涡水畔居住。既如此,我为人子,又来到谯县,岂能不去凭吊涡水?”公孙珣倒是理直气壮。
“少君之前为何未曾与我们说?”便是韩当也有些惊愕。“不曾想老夫人居然是谯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