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有这般的力量,她的温柔能抚平他一切伤痛,可是,世上总是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她这么好的人,却落得个被烧死的下场。
裴昭心口愈发疼痛,他也知道,沈霜鹤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她的音容笑貌,四年来,在他脑海里反而越来越清晰,让他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眼睛愈发酸涩,一滴眼泪也从他脸庞滑落,忽然之间,裴昭听到身后传来动静,他警惕回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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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一个虽然身穿大宪服饰,但棱角之间,却不像大宪之人,而像异族人,那人用尚不熟练的大宪话说道:“见过长乐王。”
裴昭端详着他面孔:“你是……回鹘人?”
那回鹘人点头,裴昭警惕道:“你深夜造访本王,所为何事?”
回鹘人开门见山:“听闻殿下又被贬谪到了西陵,殿下是皇上的亲弟弟,但是皇上却从未爱护幼弟,反而对殿下心生忌惮,四年前不但将殿下去衣受杖,更让殿下带枷三千里去荆都就藩,四年后,皇上也并未放过殿下,而是一再贬谪,其实杀人不过头点地,在我们回鹘,即使兄弟相争,也大不了杀了对方,但从未有这样刻意侮辱之事,殿下堂堂一个男子汉,难道不觉得自己兄长太过绝情吗?”
裴昭冷淡道:“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回鹘可以帮殿下报仇。”那回鹘人笑嘻嘻道:“回鹘兵强马壮,已经陈兵十万在边境,只要殿下振臂一呼,打开西陵城关,我们回鹘就可挥军南下,助殿下登基。”
裴昭嗤笑:“原来是要本王当叛国贼。”
“何为叛国?”那回鹘人继续游说:“这大宪,难道本不应该是殿下的大宪吗?殿下是先帝和先皇后爱子,先帝本就有意改立殿下为太子,只是突发重病,来不及办就是了。”
裴昭一惊:“你从哪里听来的,在这信口雌黄!”
“我可没有信口雌黄,若非如此,皇上怎么会如此忌惮殿下?他对殿下所做种种,皆是因为他知道他的帝位根本就应该是殿下的!”
“住口!”裴昭喝道:“你的话,本王一个字都不信!”
“殿下不信没关系,皇上信就可以了。”
裴昭大怒,他死死盯着那回鹘人,他在外历练四年,已不再是四年前那个天真少年了,反而身上多了些肃杀之气,他一字一句道:“本王告诉你,皇上信与不信,与本王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你休想以此为借口,来游说本王叛国,这大宪不是我与皇上之大宪,而是百姓之大宪,你以为本王会因为私人恩怨,就将这千万百姓送到你回鹘铁蹄之下践踏?你做梦!”
裴昭此言,掷地有声,那回鹘人倒吸一口凉气,但他仍不死心,于是道:“皇上如此侮辱殿下,殿下仍要忠于皇上,这难道不是愚忠吗?”
裴昭冷笑:“本王忠的是大宪!忠的是生我育我之地!忠的是奉养我的千千万万大宪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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