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四年前,他最终只是伸手,拿下她发上的柳絮,四年后,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最终也只是安静地垂在榻上。
裴昭只觉嗓间腥甜,他不由剧烈咳嗽起来,咳嗽声惊醒了沈霜鹤,沈霜鹤揉了揉眼睛,欣喜道:“昭儿,你醒了?”
裴昭捂住嘴,他脸色因为重伤苍白如纸,他无奈道:“沈姐姐,抱歉,吵醒你了。”
“你在说什么呢?你醒了,沈姐姐不知道多高兴。”
沈霜鹤三天三夜都没怎么休息,如今憔悴不堪,裴昭瞧着过意不去,他道:“沈姐姐,我也醒了,你快去休息吧。”
沈霜鹤摇头:“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安心休息呢?”
她将裴昭扶了起来,让他靠于榻上,然后唤人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药好了,我喂你喝。”
裴昭“嗯”了声,其实他虽然浑身虚软,没有半点力气,但是自己喝药,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的,就没有拒绝沈霜鹤喂他喝药,而是乖乖张嘴,让沈霜鹤喂他喝药。
沈霜鹤和他离的很近,她低下头,去吹着汤匙里滚烫的药汁,她低头的时候,裴昭能闻到她身上的竹叶幽香,能看见她修长白皙的脖颈,还能看到她耳垂一颗小小的红痣,裴昭忽莫名觉的心脏越跳越快,他忙转过头,捂住嘴,咳嗽几声。
沈霜鹤见他咳嗽,有些着急:“怎么了?是药汁太烫了吗?”
“没……没有。”裴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低着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会不敢看沈霜鹤呢?
沈霜鹤还以为裴昭是伤口又疼了,她道:“昭儿,你把药喝了,喝完了,就不疼了。”
“嗯……”裴昭镇定了一下心绪,他抬起头,张嘴,吞下沈霜鹤喂下的药汁。
一碗药,让裴昭心跳如擂鼓般的喝完了,喝完最后一口,裴昭不由有些心虚,额头也有些冒汗,他低下头,不敢看沈霜鹤,沈霜鹤放下药碗,道:“昭儿,谢大人都跟我说了。”
“说什么了?”裴昭有些紧张。
“说那些银票的事。”沈霜鹤没有将裴昭每晚去青竹书院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谢琅说,这事裴昭还以为天衣无缝呢,所以最好不要提。
但是银票的事已足以让裴昭发窘:“谢大人和你说这个干什么?他明明答应我不说的。”
沈霜鹤责备的看了他一眼:“是不是没有今日之事,你就打算瞒我一辈子?”
裴昭喃喃道:“没有今日之事,你我这辈子估计也不会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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