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着灰色长袍，头发有些凌乱且大半都白了，脸色十分苍白，眼袋很重黑暗，一幅精力憔悴的样子。
老张头，作为土地庙的庙祝年纪并不算大，也不过是四十来几罢了。可从他现在的外表来看，完全是一个六七十的老者。
老张头看向了任家安，咧嘴一笑，露出有些泛黄的牙齿：“任大人，你来晚了。”
任家安大声道：“老张头，你在做什么？你可知道驱妖杀人，这可是重罪，是要判死刑的。”
“死刑？”张老头的神情有些癫狂，“师父走了，土地庙没落了，孩子他娘也走了，现在孩子也走了。我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区别？”
在路上，任家安对秦夜更加详细介绍老张头的情况。
他在二十出头，在师父的牵线之下，取了一个女子为妻，两者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十分想爱。直到三十岁，才有了一个孩子。
可妻子在难产的时候死了，这对老张头而言是极大的打击。
但听到孩子的哭声，老张头还是决定将孩子抚养长大。可现在，孩子也死了。
任家安再次喊道：“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害人。你当了这么久的庙祝，难道不怕被土地爷责怪。”
“土地爷。土地爷。土地爷！”老张头的声音有些疯狂起来，眼中充斥着怒火，“我是师父一辈子敬重那土地，一辈子供奉那土地。可，还不是因病去世，无药可医。”
“我妻子，温良淑德，心地善良，做了不知多少好事。可，为什么让她难产而死。”
“我在被我师父捡到后，就一直生活在土地庙，一直随我师父供奉土地爷。即便师父死后，我依旧不敢忘记这个本分，可我得到了什么？”
“师父死了，妻子死了，现在连我唯一的儿子都死了。难道，这就是土地爷对我的庇佑？”
“这算什么庇佑？它算什么土地爷，只不过是一个泥塑罢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土地爷，没有神仙的存在。”
任家安沉默不语。
秦夜静静看着老张头，又朝着那鸣东河中看去，隐隐有着几分非同寻常。在千里追踪术下，鸣东河内有着恐怖的气息在酝酿着，十分的强大。
先前的狐妖与鸣东河内的气息相比，完全是两个层次上的存在。
老张头的声音变小了，小的让秦夜、任家安都有些听不到：“既然神仙不帮忙，那我就去找其他人帮忙。只要能够让我孩子复活，是鬼是妖又有什么关系。”
老张头大手一挥，六颗鲜活的心脏飞了出去，飞向了鸣东河。
嘭。
河水炸裂开来。
一道身影从鸣东河中急窜而出，仔细一看，是一条黑色的大鱼，鱼尾又细又长，全身环绕着黑气。它嘴巴一张，一口将六颗心脏给吞了下去。
普通一声，又回到了鸣东河中。
“那是？！那是鬼鱼？！”任家安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老张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老张头笑道：“我当然知道，鬼鱼食人魂魄。我的孩子的魂魄，就在鬼鱼的腹中。我祭拜他，它就会将孩子还给我。”
“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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