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木门,我在能看见厨房的卡座坐下。
“欢迎光临。”
阿文将湿毛巾和水端到桌上。
“您要点什么?”
“要一号。”
阿文轻轻点头,走回厨房。饮品有三种混合咖啡,一号,二号,三号。小食只有坚果和甜甜圈两种。菜单简约至极,倒像是阿文的风格。
半个月前第一次来的时候,我根本顾不上看菜单。
尽管今天晚上是第四次来,我依然没有常客的感觉。阿文不会对哪个客人格外亲切。他对谁都千篇一律,即使是面对再熟悉不过的老主顾,他的态度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阿文长长的刘海盖在眼镜框上,在灯光昏黄的店里,我看不清他的脸。岛式厨房像一个孤零零的小岛,和客人的座位分开。吧台又对着墙。他竭力避免和顾客交流。
不知道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还是因为不想被人问起过去才这样做。
如果是后者——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极度的紧张便向我袭来。
和阿文重逢的那个夜晚,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但几天过去,我又冷静下来。
也许阿文的人生原本就有瑕疵,但将其破坏殆尽的人是我。闹到警官那里之后,不正是因为我莽撞的言行,才让阿文罪加一等了吗?我不懂法律,但我说的话对他的刑期应该是有影响的。
之前如此细心地照顾我,结果刚被捕就遭到我的背叛,得知这些,阿文该作何感想呢?无论从哪方面考虑,我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吧,所以我最好也不要到他的店里去。既然明白这些,就不要再来了。我一次次这样告诫自己,却还是一次次走进店里。理性对我的实际行动不起丝毫作用,时间在紧张与不安中过去。
——阿文,你还记得我吗?
今晚我和往常一样,竭力地吞咽着这个呼之欲出的疑问。
那天晚上,我一眼就认出了阿文。而他是否认出了我呢?
“欢迎光临。”“您要点什么?”“让您久等了。”“多谢惠顾。”
这便是阿文对我说的全部。他究竟是否认出了我,又是怎么想的,我一无所知。但实际上,他认出了我却假装不认识的可能性最大,这是最让我绝望的。
——我记得你,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