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长大了啊。
谢瑾瑜又讲到后来遇到了圆通和尚,本以为有救了,刚放松,结果——
“结果怎么了?”谢恒配合问。
谢瑾瑜噗嗤笑了:“结果他没走几步就被人从后面一棍子打倒,晕了过去,四周的坏人也冲了上来——”
“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谢恒夸张地说。
“还好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白衣仙人出现了,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动作,只随手一挥,所有人包括我都躺下了。”谢瑾瑜又讲这个男人扛着圆通,沈芳背着他,他们这才出了茅村。
快到万福寺的时候,圆通醒了过来,换圆通背着谢瑾瑜,他们才终于脱了险。
谢恒也跟着长长地松了口气,搂着儿子,跟儿子贴着脸蹭蹭,他这几日病倒在榻,下巴上的胡茬密密麻麻,扎得谢瑾瑜呵呵直笑。
两个人又笑闹了一番,谢瑾瑜又把太子上山把他们带走,后来跟着太子一起去庆州赈灾,之后几乎就没什么危险了。
危险的是太子经常遇到刺杀,好在最后都有惊无险。
谢瑾瑜说得声音越来越小,一开始说道醉仙楼的红烧蹄髈还流口水,后来断断续续的没了声音,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谢恒心里一片柔和,看着儿子睡着的沉静的睡颜。怎么看怎么顺眼,于是没忍住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
谢瑾瑜睡得呼哈的,已然忘了没等到父亲讲述战场上的腥风血雨。
谢恒疲惫的合眼,打了个哈欠,打仗有什么好讲的。
战事兴起,最苦的,仍是百姓。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管你时谁,凭你是谁的丈夫,是哪个幼儿的父亲,又是哪个年迈老妇的独子,站在敌对,你不倒下,倒下的就是我。
简而言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厮杀起来,不分你我,残骸断臂,血肉齐飞,战友恸哭,伤兵哀嚎……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场上下来的人,活着的人,无不千疮百孔,看淡了生死。
活着,才是每个士兵心底最简单的想法。可战场之上,都是奢望。
他们这些人,劈头颅洒热血,图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边关太平,孩童能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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