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皮肤光滑如缎,交错的刀痕并未破坏美感,如同上好的青瓷瓶添了冰裂纹,更增破碎的美。
燕云潇感觉到滚烫的手指蘸了药膏,从肩上开始往下涂。涂着涂着,手指就停在他肩胛骨上不动了。
身后的视线有如实质,即使是背对着,他都能感觉到。
燕云潇皱眉咳了一声。
林鸿像是突然惊醒似的,说了声抱歉,又开始涂。
然后手指又停在他腰上不动了,顿了顿,指尖开始摩挲他的腰线。
燕云潇又咳了一声。
林鸿又说抱歉。
等涂完全身的药,燕云潇咳得嗓子都哑了,目光不善地盯着林鸿。
林鸿面不改色端来热茶喂他,又拿出一条新缝的红肚兜:“腰瘦了好多,做了个小一些的。”
肚兜上绣着古拙的葫芦,寓意去除病气,纳福增祥。
燕云潇精神不继,闭上眼睛半昏半睡,只大度地挥了挥手,表示同意。
林鸿为他穿上肚兜和寝衣,又拿过沐浴前摘下的头绳,重新系在他的手腕和脚踝上。
做完这一切,林鸿上床将人搂在怀中。燕云潇这些天里已经很习惯被抱着睡,下意识往后靠了靠,将自己完全缩在那个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那几日的毒发耗尽了燕云潇的精气神,接下来的半个月他都在床上养病。
银烛和流萤简直把他当宝呵护着,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千方百计地哄他多喝一口参汤。步摇每日陪他说话,讲一些过去的趣事。燕寻更是恨不能十二个时辰都粘在他身上,隔一会儿就来问他吃不吃这个,喝不喝那个,见他有一点不舒服就立刻去喊太医。
燕云潇又是无奈,又是窝心。
林鸿白天处理政务,好不容易空闲下来,还得等人都走光,才偷偷摸摸翻窗而入。
养了几日,燕云潇身体恢复了些,好不容易把大家都劝走,他安静地趴在床上读话本。
身后的脚步声有些迟疑。
燕云潇没回头,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书:“朕等你好几天了,你想说什么。”
蓝六那张从来都平静无波的脸上,竟罕见地闪过迟疑,他说:“很多年前,步摇姑娘向属下要了一对蛊虫。母蛊能吸收子蛊的精气神,母蛊若死,子蛊立亡。”
燕云潇翻书的手顿住了。
“属下回来那晚便发现,母蛊在主子体内。若非母蛊持续从子蛊吸收能量,主子恐撑不到属下回来。”蓝六说,“子蛊不能离开母蛊太长时间,否则会损伤命数,步摇姑娘服下了子蛊,此生不能离开京城,方能不损命数。”
燕云潇合上书放在一边,若有所思,认真问道:“这蛊虫有办法取出吗?”
蓝六:“服解药即可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