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姒骑虎难下，她也不能真的不交，只好硬着头皮，“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校外照相吧。”
说完看了他一眼，“我自己不敢去。”
外国语周边不是在市中心，还挺乱的，周围的照相馆环境都不是特别好，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害怕很正常。
傅承兮想了想，点头，“那行吧。”
两个人一起去照相馆，秦姒心不在焉，一路上不住地扒头看他情绪到底好不好，看到最后，连傅承兮都觉得有点奇怪了。
在她下一次继续偷看他时，他测过了脸，跟她视线撞了个正着。
秦姒被抓包了个彻底，一瞬间尴尬到不行，她四处躲闪着眼神，结果傅承兮竟然半天都没开口。
两个人就在照相馆外僵持着，最后，还是秦姒先开口，她攥着衣角，干巴巴地找话题，“你最近有没有很忙哦。”
这句话对于傅承兮来说，基本跟没问一样，他什么时候都很忙。
忙着学习、忙着生存。
十几岁的少年失去了父母亲人，又都选择一个人扛，不告诉其他人，其实挺苦的。
但傅承兮习惯了，他一直是坚韧的性格，能撑起一个家，何况这个家里只有自己，连生病的妈妈都去世了。
他看着秦姒那双羞怯的眼，静默半晌，摇了摇头。
秦姒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问什么了，不忙，那就是还挺有空的……
那应该情绪就不错？
但蒋凌还问傅承兮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个秦姒就看不出来了。
少年对着面前小姑娘纠结的小脸，凝神思索了片刻，薄唇轻启，“你还要我给你写作业？”
秦姒一下子愣了。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而且，之前因为写作业的事情闹了误会，他俩半个学期都没怎么说过话。
一想到这里，秦姒脑子里下意识回响起之前小平头说的那句——
“他不喜欢你干嘛给你写作业呀？”
她整个人就有点不知所措，开口也磕磕绊绊，“我、我没有……我最近已经会自己写作业了，真的……”
单纯地像是在邀功。
少年听了，唇角弧度微勾起，“哦，是吗。那这周的作业你都写到哪儿了。”
秦姒没意识到话题越跑越远，她攥紧衣角，认真想了想，“第2道大题。”
跟老师布置地还差好远……
傅承兮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心底忍不住柔软了两分，却很快地，之前那一幕浮现在心头，少年的心又一下从天空跌落到水底。
他看着秦姒，声音有点轻，“你要想补习的话也可以找我。”
“我最近挺闲的。”
——才怪。
他一直都很忙。
可他忍不住这样说，像是心里有一样东西，忍的太久了，一旦有一点缝隙，就控制不住地破土而出。
他在悄默默地给她机会，或者说给自己机会靠近她一分。
傅承兮从小就聪明，不仅是能拿到年级第一的那种聪明，他最擅长的是抛出诱饵、揣度人心，和傅连深一模一样。
所以他抛出的诱饵，秦姒几乎不可能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