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切手拢着肩头外套昂首走在前面,膝丸捧着托盘低头走在后面,完全不复二楼时的硬气。
兄弟俩走啊走,一直走到了人路过一角,逐渐停了下来。
“你想好要这样做了吗?”浅金太刀转身含笑望向自己弟弟,“你是我弟弟,不会真像义经不懂赖朝那样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吧?”
源赖朝和源义经是源家一对兄弟,但是赖朝是开创了幕府胜利者,义经则是被哥哥逼死手下败将,继承了两方前主特性的刀剑必然会有区别。
膝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并不愚钝更同样是源氏,从他认主之后家主对他态度变化就能感受并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间早已踩中兄长设下陷阱,但这些现在早不重要。
以很快,他又坚毅了色。
“兄长,我从未有过与你相争念头,也打从心底认为比起我来是兄长更有资格。”他轻轻摇头,直接坦白,“源氏这样的事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在它两振重宝上继续重现,家主也不会喜欢的,相信你我都不会想看她伤心。以……”
“以?”髭切歪头看他,耐心聆听。
“以我也希望兄长不要再用那种方式对待家主了,她当时明明露出了那么害怕表情不是吗?就算是试探也不该如此!”端着托盘两只手不断捏紧,膝丸抬头牢牢直视对面髭切眼睛,“如果兄长执意继续,我一定还会再去阻止。您是兄长,可她更是我家主,我不会再任兄长你继续伤害她!”
梦里懦弱一次就够了。
他做不到像战国的那只半妖毫不阻碍地对着大哥挥刀相向,全然不在乎地去挑衅兄长的权威,但是在保护家主时挺身而出这一点还是可以办到的。
也是他现在最执着一点。
“只有这一点,请兄长你认真考虑。”他说到最后,再度低下了头认真恳请。
现场再度陷入安静,膝丸抿紧着唇像是等待审判一样沉默又紧张地等着对面人答。
没多久,他听到对面一声叹息:“不是试探。”
什么?
膝丸讶异抬头,就看到兄长脸上奈色:“那不是试探,是没忍住。”
“诶?”弟弟丸彻底懵了。
髭切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不用我说已经很清楚了吧,我又怎么会把自己推置到和你同等境地。”说到这里,他视弟弟秒变吃憋脸继续无奈叹气,眼神看向远处像在回味,“但那时只觉得她太可爱了,一时没能忍住,一下子冲动了。”
“兄、兄长……”膝丸的脸逐渐涨红,端着托盘上面的空盘都在轻轻晃动。
髭切一下子笑了:“她先前说的话躲在门后的你明明也听见了吧?别告诉我你当时心里没有这样想。不然哪来这么大的勇气出面阻止我?”
“我没有!”膝丸炸毛一样的否认,“至、至少我绝不会对家主那、那样……太礼了!”
“哦——”髭切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红着脸绷直全身弟弟,随后恍然捶掌,笑容更甚,“也是,你并没有和她在一起过,说不定真能忍得住。”
膝丸瞬间回忆起梦境里兄长和家主相处时的亲密画面,被炫耀了一脸的弟弟再没能忍住,端着托盘转身就跑。
欺负走了弟弟哥哥脸上毫无愧疚,他站在原地看向庭院里陆续冒出新芽的花草,轻声一叹:“有点麻烦了。”随即又弯唇一笑,“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面对这样可爱的家主他都尚且如此,他可不信那些家伙真能忍耐到最后,只要过去的记忆仍在不断恢复,就绝不可能一直眼睁睁看着。
……
对于髭切粉宝石亮起,郁理多多少少还是忌惮的。
证据就是本来她计划在本丸留着三天,中间还随部队一起出阵杀杀敌什么,结果愣是第二天一早就找了个借口离开本丸。
——其实要不是顾忌做得太刻意,她能连夜买站票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