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饮听走后,包厢内安静了会儿。
坐在季正舟边上的小跟班石聪比了个大拇指:“周饮听大爷这嘴是真毒啊。”
季正舟气得拿烟的手都不稳:“闭嘴。”
石聪一拍大腿,还是会看眼色的,乖乖闭了嘴:“得嘞季哥!”
说完这话的石聪转过头,想到周饮听冷着一张脸,用十分不屑不爽的表情阴阳怪气季正舟抓紧时间弄弄自己的养老保险,被周饮听的损话逗得好笑,憋笑的肩膀颤抖。
最后还是没忍住。
“噗!”
季正舟斜扫身旁的石聪,后槽牙快要咬碎。
“周饮听。”季正舟眯起一双眼,啧声,“嘴欠的死小子。”
云初后半场一直在远离有周饮听包厢的地方送酒水。
她给客人送着东西,左右观察刚才看到周饮听的那个方向,生怕再在这里见到周饮听。
周饮听在云初这里的形象,无知无觉从一个斯斯文文的干净学霸,变为了一个因为缺钱所以去夜场跳舞挣钱的反差感学霸。
云初送完酒水,在少人的角落靠着墙壁休息,一闭上眼睛脑中就浮现方才与周饮听对视的画面。
“周饮听,”云初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云初想到了生前的云以泽,为了挣钱养她和自己,也会来这种地方工作。
然后偶尔带一身的伤痕回去,在作为妹妹的云初面前努力藏起自己的委屈,用自己小小的臂膀为云初和自己撑起一小片天地。
云初心疼云以泽。
在从前至现在,她都无比心疼云以泽。
乃至于现在在这种地方看见周饮听,看见可能与云以泽经历相似的周饮听,她也会跟着心疼周饮听。
云初想对周饮听好,想将周饮听当成第二个云以泽、第二个哥哥,让周饮听能够过得开心点。
云初想着,长舒一口气,摘下手上的半指手套,随意将手套放进了口袋,走向吧台那边。
抬头看看钟表,她今天的兼职时间快要结束了。
她该准备离开这里了。
周饮听站在二层的长廊,口中仍咬着那颗水蜜桃味的棒棒糖,唇齿弥漫开甜味。
他的手随意撑在栏杆,倾着身子向下看,一路目送下方云初的远去,因为云以泽的名字,他连带着对云初这个云以泽的妹妹泛起好奇心。
“天华高中的乖乖女,师生眼中成绩好、听话的第一名,”周饮听咬文嚼字,有意眯起眼,舌尖餍足舔过唇角,“晚上却在这种地方穿梭,这么有反差。”
周饮听目光直勾勾盯着云初看。
灯红酒绿,音乐声嘈杂的酒吧环境内,周饮听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对云初产生的猎趣心,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的。
酒吧的下一首歌,随机播放了一首某个女团的全英文歌。
云初在夜场待了有段时间,在这里听过几次这首歌。
她走向前台,边解开自己衣袖的衬衫纽扣,边跟着那首歌哼唱第一句歌词:“IsayfuckitwhenIfeelit,cau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