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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党>逐流而上什么意思>第 19 章

夏已渐入尾声,却仍连下了几日雨,京安城像座潮湿的蒸笼。

薛明海的尸体停放在六扇门专门收敛遗体的义庄,薛家是阔绰的地方氏族,讲究颇多,而户部尚书薛广义也大方地为他这个远方的表侄打了副楠木棺,还用了上好的漆水。遇刺一事流程已毕,此刻薛明海也正躺在棺椁里,等着明早天亮就能启程被运回老家。

夜深人静,只剩一些破土晚的蝉还在嗡嗡聒噪。守在门口的官卫算着时辰,快到交接班了,就走到院角的树后解手,哆嗦了两下便一边往回走一边理着衣袍。

“这老小子怎么还不来!”官卫打着哈欠,抱怨着伸了个懒腰。“咚、咚、咚”身后似是传来几声闷闷的响动。

“什么人?”官卫猛然回头,月光透过敞开的门幽幽的照亮空荡荡的义庄,里面只停着一副漆黑的棺材,没有半点活物的影子,一片死寂。官卫话说出口,自己也觉得好笑,这大半夜的,哪儿来的人。

便慢悠悠又转过身,还咯咯笑着自己大惊小怪。“咚、咚”又传来两声闷响,官卫认定他绝对没有听错,这声响就是从义庄里传来的,这么想着,官卫便一手握上佩刀,迈过门槛走进查看。此时蝉鸣也已停歇,只有伴着自己脚步声不住传来的一声声沉闷的轻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关起来正在向外求助。官卫咽了咽口水,觉得心下发毛,纵是夏夜也有几分脊背生寒。

官卫越靠近棺材,响声就越清晰,直到他壮着胆子将耳朵贴近棺木的时候,才确定,这声响就是从这口棺材里传出的。官卫此时汗已经成股流下,却是呲牙咧嘴地一边作揖一边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位神仙老爷,下官从来没做过害人之事,不是我害的你啊,你明天就能回家了,别来找我麻烦啊!”

“咚、咚、咚、咚、咚、咚!”棺内的声音却愈发急促,官卫遭不住了,便拔刀出鞘,用刀身一点一点撬开了棺椁,棺盖慢慢推开,里面却是漆黑一片,官卫离远了看不真切,便深吸一口气凑上前去,却只见从棺材撬开的缝隙里忽地冒出团团幽绿色光亮,一下子从棺内涌出,直冲官卫的面门,他躲闪不及,被吓得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又转身连滚带爬地朝义庄外跑去,边跑还边嚷嚷着:“鬼火啊!闹鬼啦!”

那“鬼火”似乎也不打算放过他,便如影随形地紧紧跟在他身后,让他无处遁逃。“救命啊!闹鬼啦!薛明海的尸体冒鬼火啦!”呼号声响彻了六扇门。

“你是说,这几年凉州至玉门关一带,都有用受潮的箭矢充军库的情况?”苏叶一脸忧思,低头看着纪浔带来的人员名单。

孙顺东被除后,二人便经常在銮仪卫议事,这日,日头高悬,纪浔突然提起了凉州这几年破烂箭矢的情况。“不错,我查过他们的底细,都是从前线退下来的兵,在这件事上应是不会说谎。”纪浔一脸思忖状,沉声回道。

“这恐怕不仅是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这么简单,受潮的糟木箭矢,难道说……”苏叶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抬头对上纪浔的目光,只听对方幽幽说道:“很有可能就是五年前凉州那批水淹军械。”

苏叶继续说道:“除了箭矢之外,銮仪卫的兵士们可还提了其他的?”说着,眼睛从左滑到右,似是在思考,“这或许和我爹上次提到的军械走私也脱不了干系。”

“这其中少不了偷梁换柱之事。”纪浔应和道。苏叶却又想起薛明海宅邸着火那晚发生的事,转而又问道:“薛明海那边草草结案,便没了后音。那场火烧的时间未免太巧了,其中有什么联系……”

二人正说着,却见韩未从门口走了进来,他本就生得清秀,如今已换上了校尉的制服,眼神也不似从前那样畏缩躲闪,自信从容了许多,俨然一个俊朗挺拔的小少年。他见了纪浔,低头抱拳一礼,又看了看苏叶,开口说道:“禀纪尉使,在大门口碰到督察院的都事,说是要找苏公子,我便把他们带了进来,如今在院子前候着呢。”

“六扇门?薛明海闹鬼了?”苏叶听督察院的同僚简单说明了情况,也还是感到不可思议,薛明海的尸体不是早该送回薛氏了吗?那同僚也是一知半解,便只说这事儿惊动了皇上,特别指派了督察院来负责此事,定要查出薛明海遇刺一案的真凶。

纪浔在一旁默默听着,眸子低垂好似也在思考,但督察院办事他不便插手,就由着苏叶被同僚拉走了。

苏叶被叫回了督察院,便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是前几日薛明海一案本已盖棺定论,却是在尸体临要运走的前夜被六扇门的守卫撞见了鬼火,便耽搁了下来,一连两夜又有人深夜在义庄撞见清幽绿光,还似撞邪般碰见了怪事,就在官员间传起了薛明海一案查处不力,冤情未昭的流言蜚语。终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笃信神鬼,便派人通禀了正在闭关的天师,而那天师神棍也只传了一封手信,上面只有两个字:不祥。这皇上可是犯了怒了,痛批了当时查处此事的六扇门,又特别指派督御史秦子惠牵头,由督察院专门负责此事。今日叫苏叶回来,就是为了重新稽查。

苏叶从秦子惠那儿出来,只觉心中疑窦丛生,这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被某条暗线串在一起,但苏叶在明,敌在暗,而且,或许不止一个敌人。稍加思索,苏叶决定先从薛明海本人查起。

由于六扇门查案不利,且所谓的“鬼火”就是在义庄频现,于是薛明海的尸体就被连带着棺椁又送回了损毁严重的薛宅,此时就赫然摆在堂厅里。

正巧项恒勉校场的事也忙完了,苏叶便带着项恒勉和督察院的下属来到了薛宅。因着薛氏富足,曾经也算修葺颇为豪华的宅子,如今已是狼藉一片,到处是断壁残垣,窗阁上夏季防蚊挂着的幔帐此时也破烂残缺,像是经年沉积的蛛网。苏叶带着众人一脚踏进堂厅,就掀起了一阵灰尘。“咳咳”苏叶被呛到,只能用袖子掩住口鼻。

苏叶命人打开棺材,决意先查尸体,看着眼前这个焦黑又停放时日过久,此刻已腐败严重的尸体,苏叶不禁心中感慨,上次她和纪浔假意来此搜查,也是在这堂厅里第一次见到了薛明海,而如今当日嚣张跋扈之人,此时正窝在一口黑棺里,面目全非。

“督察,这味道也太冲了!”身旁的下属掀开棺材就受不住了,有几个更是直接回身干呕了起来。夏季停放的尸体味道属实有些过分,苏叶也皱了皱眉,却只是用袖子掩着口鼻,另一只手则伸进去,在薛明海身上摸索起来。

人是死于胸口的贯穿伤,伤口腐坏严重,已经看不出创口的具体情况,但从前胸后背的位置来看,杀人者的功夫应是不低的,一把长刀,一击毙命。苏叶又继续探查着,尸体身上除了这一道致命伤外,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也没有中毒迹象,正当苏叶以为从尸体上获取不了更多线索时,突然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薛明海的嘴,似乎有些突起,于是在包括项恒勉在内的一众下属瞠目结舌的注视之下,苏叶将手伸到了薛明海嘴里。而这里面竟是一条鱼。

身旁的小副官直接俯下身子吐了,而苏叶则将薛明海口中的鱼拽了出来,拿到面前仔细观察。这是一条生鱼,恐是有几日了,鱼肉已经腐败得极为严重,露出鱼刺,但苏叶仔细端详着,却发现这鱼肉之中似乎有蛆虫在蠕动,她便顺手拿起薛明海随葬的一根金簪,道了一句“得罪了”便用簪子挑开了鱼肉。

里面赫然是一簇一簇正在啃食鱼肉的幼虫,头短,身子分为三节,有着锋利而弯曲的上颚,是苏叶没见过的虫子。她抬眼望向项恒勉,却见对方低头仔细看了看,也摇了摇头。这虫恐怕不是京安常见的,苏叶心道。

但眼下在尸体上也查不到更多线索了,苏叶便命人重新合上了棺盖,项恒勉则从薛宅的井里打上一盆清水,让苏叶好生仔细地洗了洗手。

真是贤妻良母啊,苏叶心里想着也不敢说出来,他怕这少年禁不住调侃又上了房顶。洗过手,几人便转头来到了火势最大的书房,苏叶记得纪浔说过,火就是从这里烧起来的。

书房损毁极为严重,当晚苏叶和纪浔二人查过的许多账簿早就烧成了灰,倒是那个树雕的锦盒,苏叶找了半天也没再看到,恐怕就是这个盒子让薛明海引火上身的吧,苏叶心道。

查了一圈,没有凶器、没有线索,烧得太严重了,除了他们几个,连其他的脚印都没再瞧见,苏叶有些懊恼地坐在书房前倒塌的石墩上,一筹莫展。就在这时,却见项恒勉一个警觉,朝着几人身后的方向厉声喝道:“什么人?!”话还没说完,便疾步奔了过去。

苏叶等人都没注意到还有旁人,也都警觉地起身四下张望着,却见不一会项恒勉便回来了,没有拔刀,而是用刀鞘抵在一个人的背后将人带到苏叶面前,是个姑娘。

苏叶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年纪不大,穿着海棠红点翠的棉纱裙子,头上还镶金戴银点缀着一些钗簪,此时见了苏叶,有些唯唯诺诺地垂着头,一副我见犹怜的娇柔之态。“你是什么人?”苏叶问道。

“我、我叫环翠,是薛宅的丫鬟。”小姑娘抬眸看了眼苏叶,又飞快低下了头。

“薛宅的丫鬟也如此富贵?”苏叶只挑了挑眉,身旁的副官跟着审道:“怕不是趁乱偷了主人的东西。”

叫环翠的姑娘闻言便抬起头,声音有些急切,“不是的!我是通房丫鬟,老爷待我极好,还说、说要娶我为妻……”说着,又似是羞赧地低下了头。

“好,那我想问问环翠姑娘,薛宅既已被毁,今日来这里做什么?”苏叶端臂,继续问道。

只见环翠沉默了一会,再次抬起头时,眼里已经噙了泪花,悲愤地提高了声音,“老爷不是被误伤的!他是被人害死的!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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