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电视，北川星便昏昏欲睡。降谷母亲在主卧里处理自己的事务，客厅里只有降谷零和北川星。
她第三次感觉自己合上了眼不受控制地跌进睡梦的陷阱之时，便干脆晃了晃脑袋，问身边的降谷零：“我想睡觉了，你不困吗？”
降谷零看了一眼客厅里挂着的钟：“八点，我以前都是九点半睡，现在还早。”
北川星打了个哈欠：“确实挺早的……但是我好困呐。”
她揉着眼睛询问：“我先洗澡？”
降谷零愣了一下，“额，好啊。”
北川星立即走到今天下午刚收拾出来的那间次卧里，把自己的睡衣抱了出来。其实说是睡衣，倒不如说是一件简单的大号男款体恤，只是布料很是柔软舒服，所以被她当成了睡衣。
北川星抱着自己的衣服吧嗒吧嗒地踩着拖鞋走进浴室，把衣服放好，然后琢磨了一下淋浴装置，上手操作。
大概两分钟后，浴室里不规律的水声停止，安静了一段时间，又淋淋漓漓的响了起来。
降谷零松了一口气，他本来还以为北川星不会用淋浴装置来着，都已经做好了去教她怎么用的准备了。
他安稳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科普节目，这节目也是北川星翻出来的。她对这些节目的兴趣远大于动画片和综艺节目，降谷零出于绅士心理，没有和她抢电视，两个人就坐在电视机前看了将近三个小时。先前诸伏景光在的时候，他还有点嫌弃他们没有童心，不能参与时下流行话题。
但是用北川星的话来说，“时下流行”永远都是“时下”，但是知识永存不朽，真理恒古不变。
被这广阔格局震惊到的降谷零：……
好友时常冒出一些无法理解的话，这么久以来，他似乎已经慢慢习惯了呢。只能说习惯真是一种恐怖的东西。
浴室里水声停止，过了好一会儿推拉门才被人打开，些许没有被排掉的雾气顺着门缝蹿上廊道，因为数量不多所以很快溶解在风中。
北川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知道降谷家有洗衣机，衣服也就扔在脏衣篓，打算到明天再一起扔进洗衣机。
她在阳台上踮脚用撑衣杆晾起贴身衣物，回到客厅里喝了杯水，洗了澡之后困意反而没那么明显了，便又握着杯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大概是抱着让它自然风干的想法，她乌黑的短发也只是被主人随意又敷衍地擦了两下，乱七八糟的，发尾慢慢地凝聚水滴。
十月份气温不高，头发晾干的速度比夏天要慢，等她去睡觉的时候，头发仍旧是半干半湿的状态。
不过等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干了，连带着发型也变得刺啦啦的，北川星用梳子沾水把头发梳柔顺了，然后才去做饭。
以往降谷家的早餐都是降谷夫人或者降谷零自己完成，晚饭由放了学的北川星完成，而午饭的便当则是北川星前一天晚上一并做好了放在冰箱里，等到要吃的时候拿出来加热就可以。
但是今天不同了，早餐不再是简单的肉松面包配牛奶，又或者是夹心三明治配咖啡，降谷零醒来之后就闻到了一股温暖的香味，内含的热量光是闻着就能吃饱了。
他换好衣服推门出去看，正巧看见北川星踮着脚把一个瓷碗放上餐桌，因为个子较矮所以工程量巨大，早晨微凉的温度她仍旧出了一身汗。
侧头看见降谷零站在餐厅门口，她露出一副“抓到劳力了”的表情，往椅子上一坐，指指厨房，道：“里面还有些盘子，麻烦你端出来吧。”
降谷零晕乎乎地应了一声，走进厨房。在厨房流理台上还放着好几个盘子，没什么摆盘样式。一口吃的紫菜寿司错落地摆在一起，玉米烙的表面泛着微微的焦黄，奶酪的香气绵软细腻，淋着沙拉酱和番茄酱的蔬菜水果沙拉分别盛放在玻璃碗中。
降谷零觉得今天的早餐未免过于丰盛了。
“你什么时候起来做的？”他拿了个托盘，把沙拉摆上去，然后端出厨房，走到她面前。
北川星一边把玻璃碗从托盘上拿下来放在桌面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七点四十。”
也不算很早。他们九点才上学。而现在才八点十五。
“半个小时你做了这么多？”
“又不是很费力的东西。”北川星说，“煮汤的时候都能把好几件事干完，沙拉和玉米烙都是那个时候做的。”
降谷零只能说一句佩服。
他们吃早餐的时候，降谷母亲才刚刚醒来，昨晚她又熬夜到凌晨三点，出现在客厅的时候眼睛下有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神情苍白，像只行走的丧尸。
降谷零贴心地给她拉开了椅子，盛了一碗汤放在她右手手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