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实在无法理解陛下这份突如其来的爱恋是怎么回事,毫无征兆,就这么蓦然降临。
像被下了降头一样。
三宝心里一突,但依他的眼力,这谢太医对他们陛下也是动了真心的。感情的事,他也说不清,一见面就能使两位人中龙凤陷入爱河的感情他更不懂。
瞧着两人也不像失了智,他一个外人,管这作甚?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被下了降头,他一个伺候人的奴才能做得了什么呢?
谢珩并不觉得江泊舟的目光有压力,相反,他很享受这份注视。若是哪一天他的舟舟不再这么看他了,他才要发疯。
谢珩拿手帕包住那一双筷子,轻轻捏起,准备回头研究一下。若是没有猜错,筷子上抹的就是忘尘,作为一名医者,谢珩对这百年前的药物还是很感兴趣的。
“收这个做什么?”江泊舟略有些不爽。他不甚友好地打量着那个与他收起来的那只如出一辙的手帕,觉得委屈。
谢珩装作没有注意到,漫不经心,“臣是太医,此乃臣分内之事。”
“仅仅如此吗?”江泊舟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拽着谢珩的衣领,让他低下头,两人的脸仅搁着一寸远。分内之事,如果是别的臣下这样说,江泊舟绝对会很满意,但谢珩在他心里绝对不属于这个范畴。
谢珩总是喜欢捉弄人,偏偏不说两人都心知肚明的那个答案,“陛下以为呢?”
“朕以为如何?”江泊舟也是执拗,非得逼着谢珩开口。
“臣倾慕陛下,此乃臣分内之事。”对于这种非原则性问题,总是谢珩最先让步。
江泊舟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一旁的三宝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毕恭毕敬将新的筷子换上,适时出言,“陛下,谢太医,不若再换一桌膳食?”
“不必,把那盘鹿肉撤下去便可。”谢珩阻止道。
福生闻言就要把鹿肉端下去。
他是有点憨,但又不是傻。瞧着陛下与谢太医这情况,听谁的话不是听。他现在严重怀疑两人早有私情,不然一听说是陛下病了,谢太医就主动前来,路上还走那么快,他跟都跟不上。
江泊舟动作变都没变,吩咐道,“放另一侧便好。”
谢珩有些疑惑。
“用膳吧。”江泊舟没有解释。子璜如此单纯,这些勾心斗角弯弯绕绕还是不要入他耳为好。
先前他怀疑殿中有人被收买,打算避开谢珩来场大清洗;但午膳时暗中的人依旧送来了有毒的筷子,说明他中毒的消息还没传出去。至于为何叫太医,暗地里的人谨慎之下必定能自圆其说,前几天他的心浮气躁不就是个完美的理由吗?
不过若是早知道子璜在太医院当值,他肯定不会那么忌讳忌医,一准三天两头儿生病,先把人赖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