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舟瘫软在谢珩身上,有气无力地抓着谢珩的袖口。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刺激?往常两人都是最简单的贴贴吻,根本没有像刚才那样唇齿相依。
“感觉如何,我的陛下?”不得不说,谢珩对他的舟舟有着不可名状的恶趣味。
“不如何!”江泊舟忍不住反驳,一出口才发现嗓音的嘶哑,急得江泊舟用尽全身的力气咬在了谢珩的下巴上,谢珩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舟舟怎么这么喜欢咬人?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粉色的指痕与泛白的牙印组合在一起,在江泊舟眼中,有着说不出的风情。但这种意识也是一瞬间的事。
江泊舟也没想到会这样,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朕原本不想这样的——子璜,对不起”,他伸出手去触摸伤口,却在快碰到的时候顿在半空,“疼不疼啊?”
“陛下说呢?”谢珩面无表情,江泊舟一下子就慌乱起来。
“陛下怎么这样傻?”谢珩脸上又重新挂起江泊舟熟悉的清浅的笑容。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里含着戏谑,“臣只不过是担心我们的关系估计瞒不住了。”
江泊舟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这是他的私心,他想要所有人都知道谢珩属于他,从带着谢珩进入御书房开始,他已料到这个结果。但误伤谢珩,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谢珩看到爱人的神色,从昨晚得到消息时就有些担忧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谢珩就是有这个自信,尽管他家爱人没有从前的记忆,也会像他爱重舟舟那样把他当做生命的重心。
舟舟既然敢把两人在一起的消息透露出去,那一定有把握能够保证他的安全,这恰巧就说明关于权力的斗争已经进入尾声。
“莫担心。”江泊舟主动牵住谢珩的手,暗暗决定,接下来的布置要加快速度了。
“臣相信陛下”,谢珩捏了捏江泊舟没有肉感的手掌,“陛下太瘦了。”手也很凉。
“子璜也不甚康健。”江泊舟用头发丝儿都能猜出谢珩想干什么。
这也许是谢珩的职业病,逮到一个生病的人就想开方子给人治,哪管人家乐不乐意。他在江南小镇里小医馆还没开几天,名气就传出去了,不过刚开始这个名声可称不上好。原因就是谢珩总把没病说成有病,小毛病说成大毛病,还说的一个比一个严重,这让谁听了都不乐意。但神奇的是,这一个一个的还真让谢珩说准了,于是接连几月门可罗雀的小医馆一时间变得热闹起来。
因为病人太多,谢珩实在看不过来,这见人就看病的职业习惯才改了一些。但京城太医院的生活实在清闲,被压下去的小习惯可不就冒头了吗?备受关注的江泊舟自然而然糟了殃。
江泊舟小时候过的实在不好,谢珩第一次为他把脉就清晰地认识到江泊舟身体的糟糕,从外看着不错,除了忘尘之毒,内里也差得厉害。
他登上皇位后,也不注意身体,从来没有召过太医调理。也许是幼时冬天被推进过水池里的缘故,江泊舟的身体又虚又寒,在烧着火炉的室内手脚依旧冰凉。
“臣可以陪着陛下吃。”谢珩正等着这一句话。至于吃什么,当然是调理身体的药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谢珩实在不敢相信不管是内在外在都狂傲的爱人会偷偷把熬好的中药倒掉。
“不吃。”江泊舟用胳膊肘顶开谢珩,垂头丧气地坐回椅子上。中药是人吃的东西吗?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折磨人的物品。但他想到谢珩为了找他,吃了整整两年又苦又涩的中药,心就疼得不成样子。
“这可不是陛下想不吃就不吃的,臣想与陛下长长久久,您莫是不愿?”谢珩觉得他真有当一个妖后的潜质,看这欲说还休的语气拿捏的多么棒。
不过江泊舟不太能欣赏这种美,每当这时,他总有一种深深的违和感,总觉得这样说话的应该是他才对。
江泊舟猜的确实不错,谢珩就是跟他学的。每当他这样撒娇时,谢珩总是语希圕兌。思考无能,稀里糊涂答应了许多东西。
同理可得,如果谢珩这样说话,江泊舟也无法招架得住。
“朕怎会不愿?”江泊舟说出口,才反应过来他答应了什么。
谢珩嘴角荡漾着笑意,“君无戏言哦~”
“你给朕出去!”江泊舟双颊通红,推搡着把谢珩扔出门外。
御书房的门被紧紧关上,门内的江泊舟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提了上来。子璜会不会生气呀?他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三宝着实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待他回过神来,就见谢珩被陛下推了出来。
江泊舟动作太快,三宝没能看清他的脸色,也算不准陛下的意思。
但三宝在这宫中活了几十年,为人处世自有一套对策。他们陛下隐忍十几年,一朝登上皇位便是锋芒毕露、随心所欲,若是有气,一般当场就发作起来。现在陛下没有表态,他如常对待谢太医便好。
“谢太医与陛下谈妥了?”三宝还拿着那根拂尘,长满褶子的脸笑得像朵菊花。
谢珩转过身,不冷不淡地回答,“确是如此。”
谢珩下巴上的牙印就这么落到了三宝眼中。三宝瞳孔放大,好像被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吓到了。
“三公公?”谢珩见三宝愣在原地,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