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赤司君？”
看到赤司的一瞬间，初实有些惊讶。在小礼堂等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等到的人，居然因为一首钢琴曲，就在音乐教室遇到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学生会室就在综合楼的顶层。
“我今天失约了，真的很抱歉。”
赤司征十郎慢慢走近，初实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庞。只见少年虽然背脊依旧挺得笔直，但却微微垂下了眼帘，原本清透的红色瞳孔似乎也黯淡了几分。
他露出这样歉意黯然的神情，初实也不好再指责些什么。她只能抿了抿唇，没话找话：“那件很麻烦的事，解决了吗？”
“已经处理好了。”
“那就好。”
少女点点头，又把双手放在了琴键上。
“赤司君，愿意再听我弹一曲吗？”
“可以的话，我很荣幸。”
轻轻吐出一口气，小森初实按下了琴键。
这一次她的演奏，和上一曲的风格完全不同。之前初实演奏的是一首难度不大的古典练习曲，曲风欢快活泼，以为没有人聆听，她弹得也很自由放纵。而这一次初实选择了一首温柔又有些悲伤的曲子，演奏的也更认真和投入。站在钢琴边上的赤司，可以清晰地看到，少女那双浅绿色的专注眼眸随着手指转移跳跃，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模样。
恍惚间，坐在琴凳上这个纤细的身影，和那个笑着拉起小提琴的白裙女孩重合在了一起。
赤司下意识的伸手按上了胸口。
一曲终了，初实一边合上琴盖，一边转头看向赤司，眨了眨眼睛问道：“赤司君，听过这首歌吗？”
“有些耳熟，”赤司不经意似的放下手，捋了捋外套边角的褶皱，“但是我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
“也很正常啊，这首不是传统的钢琴曲，”初实嗤嗤的笑着，站起身来，“这首是最近的流行歌曲。赤司君——应该不怎么关注流行歌曲吧。”
“确实不算很熟，只是偶尔会听。”
“这首歌叫《向夜晚奔去》。我觉得很好听，就扒了一下谱子。”
小森初实说着，拎起了放在一旁的小包。赤司觉察到她的动作，自然的提出了邀约：“小森，要一起回家吗？”
“抱歉啊赤司君，今天我已经跟伊藤约好一起回家啦。”
不管有没有跟伊藤的约定，今天初实都不想轻易地答应来自他的邀请。即使事出有因，可就这样被放了鸽子，她还是有一点点生气的——虽然赤司君道歉了，但她还是想给他一点小小的惩罚。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理，赤司面上并没有流露出遗憾，他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说：“没关系，那就下次吧。”
挥了挥手，抱着“复仇”成功的隐秘快乐，初实脚步轻快的走出了音乐教室。
走廊里初实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赤司却并没有急着离开。他在那张被午后日光熨得温热的琴凳上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掏出手机，开始搜索那首初实提到过的歌曲。
点开搜索引擎中推荐的第一个网页，熟悉的音乐就自动播放起来——正是小森初实之前演奏的那首歌曲。继续移动手指下拉网页，相应的歌词也就顺势映入了赤司的眼中。
「……讨厌总是注视着，我所看不见的东西的你……即便如此我仍然相信着，终有一天我们一定能够心意相通……」
阳光跃上少年赤色的发顶，闪烁着灼目的星子。隐藏在阴影中的他的唇角，则抑制不住的上扬出一个温柔的弧度。
秋高气爽的季节，除了帝光，都内其他学校也陆续召开了盛大的学园祭。
其中就包括了冰帝学园。
跟在带路的忍足身后，初实走进了校园。
校园的主干道两边据说是园艺社的作品展览，但那些娇美珍贵的花卉植物，怎么看都不像是中学生种的出来的。而教学楼的模拟店，也完全没有学生制作的粗制滥造感，窗明几净，摆设华美，与高级商厦里的店铺相比也不遑多让。
尽管已不是第一次参加冰帝的学园祭，但是面对这样隆重的场景，小森初实仍旧感到了深深的震撼。相较之下，小打小闹的帝光学园祭简直就像是一场小孩子办的家家酒。
“跟去年相比，好像更豪华了。”
初实感慨着。
“马上就要毕业了，小景说不想留下遗憾，花了很大心血才办起了这个学园祭，”忍足笑着说，“本来我还在想，小森你会不会嫌麻烦又拒绝，没想到你这次居然答应的这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