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薇连忙伸出铲子搅了搅。
她今天化着清淡的妆，配着现在的表情，有种她本人浑然不觉的无辜感。
铲子被焦糖黏在了一起，她费力地戳着，没戳动以后就咬着牙齿愈发用力，然后平淡如常地问：“有吗？”
林芊薇说：“我觉得没糊啊。”
季云潇哑然失笑，她有点一言难尽地看着锅里的东西，语气仍然温柔：“这是在做什么呢？”
林悠然替林芊薇回答了：“小姨说，这是冰糖山楂。”
季云潇忍着笑道：“原来是冰糖山楂。”
“真的没糊，”林芊薇看着锅里那黏糊糊的一团，倔强道：“只是有点凝固了，你等我开个火。”
季云潇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她就抱着林悠然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那焦糖融化成褐色液体，而搅碎的山楂混合在其中，在一片喧闹的沸腾声里，那整锅食物咕噜咕噜地冒着大小不一的泡泡。
这场景多少有点诡异，不像是做冰糖山楂，而像是白雪公主的后妈炼制毒苹果的现场。
眼看着那锅里的颜色越来越黑，林芊薇的脸颊也跟着发烫，但不管做什么都要有始有终，她已经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做出从容不迫的表情来。
她利落地关上火，又趁热将里面看不清样状的东西盛出来，装在精致的盘子中。
她有条不紊地拿出摆盘装饰用的可食用花，用镊子夹了两朵，放在那团糊糊的山楂顶上，然后冷声说：“好了，可以开动了。”
林悠然眼里瞬间就蓄满了水雾，她看了看那盘跟期待不符合的冰糖山楂，又看了看自家小姨，在隐忍了两秒过后就扑过来抱住季云潇，哭诉道：“我不吃，潇潇姐姐我不想吃……”
季云潇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拍了拍林悠然的脑袋，哄着她说一会儿重新给她做，等阿姨带走了小姑娘，季云潇就坐到了黯然落寞的老婆身边，看着老婆抬起那双漂亮动人的眼眸，听老婆用怀疑人生的语气问：“真的很差吗？”
“我觉得不差。”
季云潇波澜不惊地拿起筷子，她夹起半块还看得出形状的山楂，放在口中细细品尝，斟酌过后给出评价：“真的还不错，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难能可贵，而且舌尖上还能隐隐约约给感受到焦糖的甜……”
还不等季云潇说完，林芊薇就也拿起筷子尝试了一口。
她想，也许这道菜只是卖相不好呢？
说不定味道还可以。
可刚放到嘴里没几秒，林芊薇就受不了地吐出去了。
她板着脸道：“我没有感觉到隐隐约约的甜，我只感觉到了浓浓的苦。”
季云潇捂着脸笑起来。
“你还笑？”林芊薇把她的手挪开，试图拨开她的红唇，语气紧张：“你快点吐出来啊，刚才吃那一口不会中毒吧？”
“不会。”季云潇自然而然地攥住了林芊薇的手腕。
她没让林芊薇躲开，而是垂下眼睫，怜爱又着迷地亲过每一段指节。
“我老婆手好软啊。”季云潇评价说。
原本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可林芊薇的记忆却被带回到了十个小时以前，那时候她故作凶狠，想要欺负季云潇，季云潇也对她说了这样的话。
当时她是怎么回怼来着？
她说：“你才软。”
没想到季云潇不仅没有反驳，还过来揽着她问：“那你喜欢吗？”
林芊薇怎么可能不喜欢？
她喜欢季云潇身上的每一处。
这样想着，林芊薇耳朵尖又红了，被那上面的翡翠耳坠一衬，更是显得娇艳欲滴，比玫瑰花还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