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信闻言,当即上前护在令楷的身前,只是没走上多远,借着昏暗的光线,他们两人看清了前面的情形,一时间,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在林间的一片空地上,正躺着十多具尸体,猩红的血色正与寒风混搅在一起,让人心惊肉颤。
令楷定了定神,继续朝前走去,等看清尸体之后,他皱起眉头,一言不发。
“锦衣卫?”言信看清了地上的尸体,惊讶不已,他赶紧看了看四周的情形,发现打斗痕迹甚少。
“怎么会有这么多锦衣卫来跟踪我们?实在也太看得起我们了吧?是何人这般容易解决掉这些锦衣卫?”言信猜想着,却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完全冻僵,实在没有头绪。
“莫非是令歌跟来了?”言信不停地喃喃自语着,“可是锦衣卫他们有一个锦衣剑阵,几乎难遇敌手,哪怕是令歌对阵他们也得费一番工夫,可是眼前几乎没有打斗痕迹,这人的功夫得多么出神入化啊……”
令楷没有应话,然而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听他突然朗声唤道:“多谢白掌门救命之恩!”
言信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虽然令歌做不到,但是他的师父一定能做到。
话音刚落,一阵风卷衣裳的声音便在两人的身后响起。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衣,戴着白色面纱的女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女子步履轻盈,身姿优美,不似凡人一般。
令楷脱下头上的兜风帽,露出满头微乱的青丝,朝着白栈期拱手一拜,道:“晚辈令楷拜见白掌门。”言信也立即拱手一拜,他知道白栈期当年可是叱咤武林的风云人物。
白栈期抬手示意他们起身,只听她清冷的声音飘荡在林间,道:“今夜一事,令公子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也从未在此见过我。”
“晚辈明白。”
白栈期看了一眼令楷手中的匕首,冷冷地问道:“那把匕首从哪里来的?在我面前,你最好不要撒谎。”白栈期双眼微眯,眼神如炬一般盯着令楷。
令楷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没有回应。
白栈期见他默然不语,内心更坚信自己的判断,她冷冷地问道:“你可是想去调查长庆二年的宁州韩家一案?”
言信闻言不安地看了一眼令楷,他发现令楷眉头紧皱着,半饷,只听见令楷回应道:“正是,晚辈想调查的是甯霞的身世,还有宁州案是否涉及遇仙……”说着,他抬眸看向白栈期,“还望白掌门告知此事。”
“如你所想,甯霞的身世的确与当年韩家一案有关,当年宁州案也的确涉及遇仙。”白栈期回应道,并朝着令楷走来,停在几步之外。
“我已经修书一封将她的身世寄到了长安的凌岚药局,你要是想知道更多,现在便动身回长安。”
令楷意外地看向白栈期,随后又垂下眼眸,颔首道:“多谢白掌门。”
白栈期回应道:“我只是不希望你让令歌担心,更不要让他失望,我之所以能发现你的行踪,也是因为令歌担心你的安危,让遇仙打听你的动向。”
令楷愣了一下,随即朝着白栈期拱手一拜,说道:“晚辈定不会辜负白掌门的嘱托和令歌的期许,明日一早,晚辈便会动身前往长安。”
白栈期闻言,神色逐渐缓和,说道:“既然如此,你还得再答应我一件事。”
“玉门关一案晚辈已派人去细细追查。”令楷回应道,他和白栈期的想法是一样的,玉门关一事牵扯各大武林门派,必须要彻底解决。
面纱之下,白栈期嘴角微扬,眼睛里流露出赞许的目光,她颔首道:“不愧是举人,思虑周全,这正是我想让你做的事,除了物证我们更需要的是人证。”
“晚辈明白。”
白栈期将手中的一张纸条递给令楷,说道:“纸上是沿途的遇仙名录,可以听你调遣,不过你要记住,遇仙是与你合作,而非东宫。”
令楷接过纸条,颔首应道:“晚辈明白,晚辈定不负白掌门所托。”
待他再抬眸的时候,白栈期已经转身飘然离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白掌门保重!”
“楷兄,”言信唤了一声令楷,“这些尸体……”
令楷回过头看了看,微微一叹,说道:“白掌门自会处理,我想,这些人原本就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啊?”言信一脸疑惑,还没等他发问,令楷已经迈出走远,他只好赶紧跟了上去。
令楷重新戴上披风兜帽,看着脚下的山路,低声说道:“若锦衣卫真的是冲着我们来的,白掌门完全不必对其赶尽杀绝。”
“你是说……”
“没错,锦衣卫的目的是白掌门,”令楷神色凝重,深邃的眼眸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皇后不是想和遇仙山合作吗?又怎么会派锦衣卫来对付白掌门?”言信不解地问着。
令楷微微摇头,只说道:“我也不清楚,可是我能肯定,遇仙正在摆脱皇后。”
“事不宜迟,我们明日天一亮就得赶回长安,现在正是我们帮助遇仙的好机会。”
只是遇仙这么快就打算摆脱皇后的筹码会是什么?令楷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