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各个家族的族印,一般未经允许使用对方的族印,那就是接下大仇了。所以有族印镌刻,也就表明了石碑上的各家族支持的真实性。
项脊轩坐在石碑旁,看着陈洛,嘶哑着喉咙,说道:“侯爷,这里交给我们,您回去安歇即可。”
陈洛抬手指了指天,项脊轩知道这是雾骊滔在暗中守护,也不再多言。
陈洛抬头望着那高大的石碑,叹口气:“乐崖城中有大儒十六名,其中二品三名,怎么会任由那鳄蛟兴风作浪呢?”
项脊轩知道陈洛这话并不是问自己,他看见陈洛身后那个带着斗笠的陌生人,这斗笠之下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其一,大海广阔,那鳄蛟不敌则逃,无人敢深入碧海追杀。”
“其二,人心不齐,都是自己家族的镇族老祖,谁又愿意出死力?”
“其三,那鳄蛟身负苍龙血脉,涉及苍龙一族,谁也不愿意得罪。”
“其四,利益使然。苦百姓而乐豪门,有何不可?即便我家,也从中获益不少。”
陈洛轻笑一声,斜眼看了看身后这人:“你倒挺敢说话的。这么说我是被你们拿来当刀了。”
那人微微躬身,恭敬说道:“侯爷天下名器,将来要斧正乾坤,我等可不敢执。只是恰逢其会,能一见侯爷的峥嵘,是我等三生之幸。”
“嗯。”陈洛点点头,“会说话你就多说一点。”
就在此时,一道乌云遮住了明月,大海上的浪涛之声急促了起来。
项脊轩站起身,望向黑暗的大海,说道:“来了……”,!
nbsp;何家府邸。
何不谓独自坐在后院,自斟自饮,一个老妇人缓缓走来,何不谓连忙起身行礼:“娘。”
老妇人点点头,坐在何不谓对面,淡淡说道:“你联系你大哥了?”
何不谓给老妇人倒了一杯酒:“让于管家去传了一封信。大哥前段时间还说在碧海闷的慌,想上岸走一走。”
老妇人喝了一口酒,说道:“有什么危险吗?”
何不谓摇了摇头:“根据回报,这一次那位梧侯带了一位刚晋级不久的大儒随行,想必是觉得乐崖城没什么危险。”
说到这里,何不谓叹了一口气:“是儿子轻敌了。最先以为那位梧侯无非身份尊贵了一些,名声大一些罢了,故而将他当做了普通的圣人弟子,以为他在大势面前也不得不低头。毕竟在当年,现如今的景王还是世子之时,也曾力保苍梧海运,合纵连横,依然未能如愿。”
“但没想到他扬名不到半年,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自己就能制造大势。”
“犹如下棋,我等虽然占据了先手,他却蛮不讲理,连下数子。这一点,是儿子没有想到的。”
老妇人摇了摇头:“不一样。景王当年是要整条海运线,而这位侯爷只要乐崖一地,受到的反击力度是不同的。”
“那些内陆世家,自然愿意卖个人情。”
何不谓点点头:“娘说的对。所以这一次我才吩咐大哥动手,目的只是震慑乐崖城里的子民和家族。”
“任他在乐崖城外大势如天,乐崖城内无人响应,便是一场空。”
“毕竟,大哥手下的那群海妖兵卒,每个家族都有份!”
老妇人微微点头,又说了一句:“提醒一下你大哥,不要伤到梧侯。竹林一脉有些不讲道理。”
“你大哥正在晋级的关键时刻,需要不少资源。这一次事毕以后,跟那些家族说一说,海货的分成我何家要再提一成。让他们别忘了,是谁保住了他们这条发财路!”
何不谓点头:“这个自然。若是大哥能和娘一样晋级二品,我何家又能前进一大步。”
老妇人淡淡一笑:“放心,你大哥虽然不是你的亲大哥,但只要我在,他还是会认何家的。”
“儿子不敢瞎想。”
老妇人随意地摆了摆手,身影消失。。
何不谓这才抬起头,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娘亲果然更疼大哥啊。”何不谓心中叹气道,“到底大哥和娘亲才是一族。”
谁也不知道,那在海中翻江倒海的鳄蛟大圣,其实是他娘的私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