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五十分，向阳和卫昊早早候在了柳小柔的工位旁侧，一左一右，两个大男人盯着柳小柔做报表，活像两尊石像。
因为向阳和卫昊的出现，办公大厅里的员工各个乖巧，埋头在自己的岗位，专心工作，绝不摸鱼。
柳小柔恶狠狠的回过头，瞪着向阳和卫昊，压低声音，“你们俩赶紧消失！你们看大厅里的同事紧张的，还让不让人下班了！”
向阳指了指柳小柔的屏幕，“你先保存，赶紧收拾下班，你不是要去找洪毅么。”
柳小柔冲着向阳低吼，“你在大厅里站着，谁敢下班！你忘了你是这个公司的老总！”
向阳忽然用力拍了拍手，冲着大厅里的员工说道，“下班了，大家收拾收拾回家休息吧！”
顿时，大厅里热闹了起来，相比刚刚的冷寂氛围，这会儿才有点平日里的模样。
员工陆续打卡下班，柳小柔继续慢悠悠的做着手上的表格。
身后，卫昊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向阳催促道，“你再不下班，卫昊就要吃小孩了。”
柳小柔嫌恶的回头看了卫昊一眼，卫昊咧着嘴，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柳小柔关机起身，调侃道，“你饿肚子的频率，快和阮洁琼有一拼了。”
卫昊说道，“我上午刚约了洁琼，下周一起去吃日料自助，我们俩铁铁能吃回本。”
柳小柔一本正经点头，“嗯，把老板吃破产。”
晚上向阳开车，柳小柔坐在副驾驶，卫昊在后车座埋头玩手机。
车子朝着洪毅的修车行开去，向阳说道，“正好可以去洗个车，对了，洪毅现在怎么样了？还单着呢？”
柳小柔说道，“我们不是都单着呢么，从小一起长大的这几个，一个个都是铁打的光棍！梁书齐单相思柳佳琳，柳佳琳惦记着我的向柏凯，阮洁琼刚被伤个透，洪毅更别提了，从小单到大。”
柳小柔忽然意识到，好像从他们步入社会的那天起，总是会被人有意无意的关心起情感状态。就好像，人在长大后，事业、家庭、孩子，都是必须要有的东西。
车子开到修车行，洪毅和向阳打着招呼，洪大壮不在店里，李娟正在吧台里帮洪毅核对账单。
柳小柔趴在吧台上，敲了敲台面，冲着李娟说道，“我来啦！”
店门外，李娟和柳小柔坐在折叠凳上，夜色幽蓝，干净清透。
李娟好久不说话，柳小柔开了口，“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和柳华志不相配，就算你当年是出于自卑嫁给了柳华志，但早晚会分开。人不就是这样吗，早晚都会想明白的。”
李娟仰头看着天，步入中年的她，依旧是那副祥和的姿态，多少年了，没变过。
李娟开了口，“佳琳一直说，就算是为了她，我也不应该和华志离婚。佳琳担心，以后在她婚嫁的时候，别人一听她的爸妈是离异，她会面子上过不去。”
柳小柔笑道，“亏她还是留学生呢，这点觉悟都没有。”
李娟转头看着柳小柔，“你是支持我的，对不对？”
柳小柔很坚定的点头，“离婚吧，其实性格不合比劈腿偷腥更可怕，性格不合，是真的一分一秒都无法容忍。”
李娟很赞同的应着声，“我也是这样想的。”
李娟看着柳小柔的侧脸好久好久，感慨道，“我们小柔，把什么事都看得很明白，可一到自己身上，就会犯糊涂。”
柳小柔略有羞涩，“大家不都是都这样么，又不是我自己犯糊涂。”
李娟叹气道，“也不知道，等我离开后，华志会找个什么样的人过完余生。”
柳小柔从始至终的嘲讽，“我那个渣爹啊，活到现在都还没遭报应，我倒是希望他遭报应。当年他卖掉我和我姐，让我们的人生经历了那么多不堪，我现在还是恨着他的！好多次我路过派出所，我都恨不得直接去报警，让我那个渣爹进监狱接受惩罚！可一想到我妈，我又不敢了。我妈当年是合伙犯罪，我虽然也恨，但后来她在努力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