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夫人飞到半空，被“对手”同样扔过来的方枕撞了个正，双双无辜地发出一声响，掉落在地。
杨从易坐直了，不耐道：“你还想干嘛？”
柳青穆坐在一旁的圈椅上，单刀直入道：“你在楼下看见魏禾上来了。”虽是疑问，语气却十分肯定。
杨从易压了压火气，没有直接回答，道：“看见，没看见，那又如何。但柳青穆，事到如今，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想查你那破案。”
柳青穆背靠着椅背，不说话，也不否认，只是眼神直直地看着杨从易，眸中带着薄凉，那模样摆明就是宣示：
我要查，而且还要查到底！
“你。。。。。。”
杨从易对上柳青穆那双无情眼，一
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缓了好一会，才继续道：“你知不知道我们险些就要被庞俊人那混球逮住了，庞家一伙本就对我们恨入骨髓，一旦被对方抓住把柄，昨晚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端，你又要如何向官府解释！”
柳青穆没什么表情，没骨头似的坐在圈椅上，连头发丝都懒得动。杨从易看着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心中又是一把无名火升起。
“要不是本少爷还有三脚猫武功傍身，你——柳青穆，今日就得被扣上行窃的罪名，在洛阳城身败名裂！”
柳青穆听到这句话，终于动了动嘴角。
他似是笑了笑，“那又如何？”
杨从易一愣。
见坐在对面的柳青穆又正色下来，仿佛方才眸中的讽刺只是错觉。
杨从易握着圈椅边的手一紧，忽然心中了然。
对啊，就是千夫所指，那又如何？
即使他柳青穆一不小心锒铛入狱了，柳家还有千种万种的办法从官府里捞自家宝贝儿子出来，到时候再花点银钱打通一番，堵住消息，蓟城连一丁点的风声都传不进去。
就算不为别的，单为了保住在蓟城、在皇帝老子底下的声誉，柳家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柳青穆的行为洗得纤尘不染。
柳青穆根本没有后顾之忧。
背后有当朝丞相的爹，有权尊势重的柳家，柳青穆无所忌惮，所以作死才作得如此有恃无恐，如此得寸进尺。
杨从易狠狠地扯了一下嘴角，竖起一个
大拇指，“你，你。。。。。。好！”
有钱有权了不起呗。
柳青穆不为所动，摊手道：“实不相瞒，我现在有些不好。”
他不久前刚把魏禾当成了春满楼的人，往对方脸上撒了一大把在妆台暗格里找见的白色粉末。结果害得对方视线受阻，自己虽先一脚逃脱了，魏禾却被楼下二人抓住。
柳青穆正亏责呢，心中自然算不上好。虽然粉末无毒，但某种程度来说，魏禾当下可以预见的下场，分明是他造成的。
对方半夜探寻灵环闺阁，大概也是希望在其中找到些蛛丝马迹，好查明自家姨娘惨死的真相。但他实在是没想到魏禾会夜探春满楼，这般品性，往好了说是果敢，往不好了说，那便是莽撞。
柳青穆内心像春日的柳絮般纠缠不清，却忽然想起一回事，撑住下巴的手又顿了顿。
……不过那个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又是怎么回事？
魏禾是听见尖叫声才闯入屏风的，一切的发生，似乎都过于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