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从易转头,郁闷道:“你有_病吧?”说完,挪了挪自己的凳子,离得碧菱更远了些。
魏禾熟练地适时制止,“然后呢?”
杨从易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无视掉碧菱的白眼,缓缓道:
“我自然是没去的——前几日回到蓟城后,我和我爹说起了这件事,我爹却不是很震惊。我觉着奇怪,问他原因,他却只说郭淮是在做贼心虚。”
“至于在心虚什么,我爹却不说。我再逼问几句,他才道郭淮是有把柄在我家手上。我又问是什么把柄,可再怎么追问,我爹也闭口不谈了。”
柳青穆一直沉默地靠在床头,脑袋微微偏着,听到这里淡淡插了句:“你爹应当是怕你守不住秘密,惹祸上身。”
魏禾也赞成地点了点头。
杨从易被数落,扬声不满道:“我惹的祸还少吗?缺他郭淮这一个?”
柳青穆扯了扯嘴角,“所以呢,你发现什么了?”
杨从易朝柳青穆飞了一个眼神,摆出一副“兄弟你懂我”的表情。
然后他从椅子上起身,缓缓地从随行的背包里,掏出了约莫五六寸高的。。。。。细竹筒。
足足有三个。
碧菱:“我说你为什么进屋了还背着这个破包,原来里面还藏着东西——这竹筒里是什么?”
“你这个粗鄙之人看不懂的东西。”杨从易道,而后在碧菱还没反应过来时,十分郑重其事地抽出了竹筒里的宣纸。
一张、一张地铺在桌上,
直至铺得满满当当,连地上也覆着有。而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场面看上去十分恢弘。
柳青穆这时也走下床来,套上外衣,弯腰随手拈起其中一张纸快速地看了过去。
杨从易讳莫如深,“你们看完,就应当知道这件案子的始末了。”
魏禾听罢,也开始查看眼前这些发黄的陈年旧纸。
不多时,这些纸已经被屋内二人传阅完——碧菱不识几个字,站在一旁问杨从易去了。
窗外刮起了细微的风,门窗被吹得“咯吱”作响。魏禾指尖摸索着最后一张纸边沿,而后缓缓放下。
她先前一直不喜郭淮这人,是因为他的倨慢性格以及对魏家的构陷。但这一瞬间,她对郭淮真是痛恨至极。
纸上记载的,是郭淮二十年前犯下的滔天血债。
郭淮在杨家手中的把柄,竟是几百条人命。
。。。。。。
郭淮出身平凡。在中榜加官之前,他是典型的清贫书生,一穷二白。甚至连进省赶考的盘缠,都是乡邻们东拼西借凑出来的。
二十年前,他皇纸留名,成了洛阳县唯一通过会试的贡生。一朝封官,官位直居当时的洛阳县县令。
不错,就是在洛阳。
恰逢当年的杨家,也定居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