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明白,他就越是焦躁,越是不安。
要是他请不来城卫。。。。。。又或许是路上耽搁,来迟了呢?如果要他独自一人面对三个昔日挚友的尸体,那他宁愿去死。
柳青穆看他一眼。
那眼神明明没什么温度,几乎算得上是淡漠,但其中蕴蓄的沉静却让杨从易燥热的心奇迹般地冷却下来。
杨从易嘴巴张了张,“我怕。。。。。。”
柳青穆打断他,“我只信得过你。”
杨从易没了声响,肩膀一垮。
他知道此事是没得商量了。
柳青穆
又道:“那些镖客武功虽上乘,但终究是莽夫之力,有勇无谋。你一介官员之子,知道怎么和城门守卫接洽。”
杨从易闭了闭眼,不再推脱,“我知道了。。。。。。”
柳青穆松了口气,将木牌塞进了杨从易手中。
朝身后抬了抬手,门扉处驻守的两个镖客便小跑过来。柳青穆看他们一眼,语速飞快地吩咐,“你们跟着杨公子,护他周全。一切听他吩咐,不可抗命。”
两名镖客想也不想道:“是!”
柳青穆“嗯”了一声,心想这两人倒是比杨从易听话许多。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柳青穆目送着杨从易一行三人消失在漆黑的旷野上,又转头看向那亮着灯火的“客栈”,目光不再沉静。
屋内。
知道这是郭淮设下的一个局,魏禾早就没了审问的心思。
再一看郭淮那张阴鸷歹毒的脸,魏禾更加心累,连戏也不想作陪,干脆拍了拍木凳上的灰,坐在桌子旁吃着碧菱随身带的牛肉干。
这牛肉干是杨从易从蓟城带来杨家,听闻还是西北的牦牛肉,皮实肉紧,不知怎地辗转到了碧菱手中。
魏禾咬得腮帮子疼,便改了法子,将牛肉干一丝一丝撕下来。
像在对待什么大事般,嚼得很认真。
碧菱不知自家小姐在打什么哑谜,眼珠子转了转,走到窗边看风景去了。
可屋外一片黑寂,月色不明,山野连轮廓也瞧不见。
桌上的灯油顺着烛芯滴
在桌上,明明没有任何声响,可郭淮却像是忽然惊醒了般,从烛火上移开视线,缓缓望向魏禾。
“魏二,你不问我。。。。。。那小孩的事情么?”
从黄昏被绑到傍晚,滴水未进,郭淮的声音变得干哑粗涩,说的话像是硬生生从喉咙里抠出来的。
魏禾岿然不动,撕下一片肉干塞进口中,“问了你会说说吗?”
“。。。。。。”
郭淮眼眸阴暗不定,不说话了。
——显然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