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稹看着打落在落地玻璃窗子上的雨珠,这江南的冬天阴冷,下不了雪,雨倒是下的勤快。
收回目光,韩稹望了望站在床边给自己上药的南荞,她身上的湿衣服已经换成了酒店特供的浴袍,领口有些大,里面的东西隐约可见,惹的他是有些躁动。
见此,韩稹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方向,他视线慢慢往下,撇见了南荞手上那个镯子,他亲手戴上去的那个。
半晌,他终于开口,低沉又带着一丝磁性的声音里充满着戏谑的味道,"这东西他没本事给你取下来?"
这是他是谁,南荞和韩稹都心知肚明。
"所以可不可以麻烦你高抬贵手帮我取下来?"
南荞上完肩膀上的伤口,接着便是胸口,她慢慢蹲下身子,刚好头对着韩稹的腹肌处,哦豁,这位置有些许尴尬。
韩稹撇了一眼南荞精致的脸,"钥匙丢了,我也取不下来,但就算我能,我也不会那么做,戴着吧,好看,都没送过你什么礼物。"
南荞点点头,不过就是一个破镯子,重点不在这里。她把刚涌上的怒意又强压下去了几分。
"那为什么要送这个?"
"因为它的名字好听,挚爱。"
韩稹回答。
"呵,挚爱,我是你的挚爱吗?送这个会有会有点讽刺。"
南荞把用过的棉签丢到垃圾桶,重新从盒子里抽了一根继续为韩稹上药。
"不是,现在不是,但也许以后会是,好,现在换我问你,我是你的挚爱吗?"
南荞盯着那些血口子,没有马上回答,以前韩稹的脚摔破了皮她都能心疼好几天,现在这么多伤口,她看着怎么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呢?
所以答案显而易见了。
只见南荞微微张启那两瓣令人想入非非的粉色樱唇,淡然地说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了。"
好回答,韩稹有些自讽的笑了,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这么平心定气互相坦诚地彼此相互往对方身上插刀!
"恩,还不赖,至少我韩稹成为过你南荞的挚爱,挣了,挣了。可我们毕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真丢了,你不遗憾吗?"
遗憾?那是什么东西?
南荞慢慢起身,她腿蹲久了有些麻,就在她要摔下去的时候,韩稹拉住了她。
"谢谢。"
南荞拿着药上了床,来到韩稹身后。盘腿坐在床上,她看着他的后背,想着这个男人真是迷人的很,一个背影都可以这么帅。
以前她总觉得韩稹是,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恩,帅啊,可她不喜欢了。
继续刚才那个问题,南荞拿着棉签轻轻地将白色药膏涂抹在韩稹肩膀处。
"说起过去,都是遗憾。可人不能总是活在遗憾里。我也想要从一而终的感情,善始善终。白头偕老,可韩稹,你扪心自问是谁毁了这段感情?"
"是我。"
"恩,算你有良知。你回头看我了,这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对吗?可这世上任何事都一分为二,有的人能重蹈覆辙,破镜重圆,而有的人,会继续朝前走,不念过往,重新拥抱新的生活,接纳新的人,有新的感情的生活。"
这话听起来很有人生哲理是不是!
是,韩稹承认,所以他问南荞,"你属于哪种?"
"第二种,我想和顾顺顺在一起,当然你也可以和李执盈试着交往,她真的很不错。"
韩稹感觉这伤今天真是受的一点都不值得,这个女人不感激他就算了,还对他说了这么多挖心刺骨的话惹他心痛。
"不错?哪里不错?我看到她总想到十七岁时候的你,你说你当时为什么就不一条独木桥走到黑呢?"
彼时,韩稹字里行间都充满着埋怨的味道。
走到黑?那不是去了阎王殿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