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看着我,眼底神色痛彻心扉,「何若的事,为不牵连裴安,我去求了姜弋。」她干笑,「你知道我是怎样求他的。」
是啊,我知道。
当了那么多年「床头跪」,现重金求双没被辣到的眼睛。
那日御书房外,白鸢跟裴安决裂后随姜弋回宫。姜弋脸色很不好看,白鸢想跟他说什么,还未开口,就给他强力抵在了柱子上。
姜弋像头嗜血的狼,俯身叼住她的嘴。
白鸢有点诧异。
——却也知道该怎么做。她双手游蛇样环了他脖颈,微抬一条腿挠他腰肢,姜弋忽然触电般扇了她一耳光:「三两,你真是贱。」
白鸢侧头,漫不经心笑了。
姜弋推开她。他黑着眼圈,有些颓。他无比烦躁在御书房走了几圈,抄起玉案上的酒壶咕嘟嘟灌了整一壶。
醉酒的姜弋开始砸东西,从酒壶杯盘到书房摆设再到桌椅门窗。
旁的宫女太监吓跪了一地,姜弋拔出剑,两眼发红叫他们滚。
白鸢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姜弋走到她身边柔声哄她,说三两,你一走就是三年,连个话也不留给我。这几年,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忽又怒了,提起剑架她脖颈上,说信不信我杀了你。
白鸢盯着他的眼睛,平静说信。
剑落在地上,「咣当」一声。姜弋眼圈更红了,他苦笑一声,手忙脚乱、颠三倒四着去找酒,酒壶都被他砸光了,他便坐在御书房的台阶上,骂骂咧咧着叫人拿酒来。
白鸢说,我配合你,你打我,你说我贱。我不配合你你又要杀我。我不知道你想怎样。你要我怎样,给个准话吧。
姜弋指着门口,你滚,你给我滚。
姜弋见白鸢时,没一天是清醒的。他每回都喝酒,喝很多酒,喝醉了便杀人砸东西,又跳又骂。
西戎卷土重来,他拎着酒壶步履蹒跚,他说三两,你听说了吗?西戎人又来了,朔方城又给烧了,哈哈哈,西戎人还叫嚣说要报当年裴家军的仇哩。你看哪,你睁开眼看哪,这回烧的更厉害了,还杀了好多好多人,哈哈,你的裴将军,相当于什么都没干嘛!
郭兴占河山半壁,他疯了样闯进来指着白鸢鼻子骂,他跳脚说反贼,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是反贼!纲常败坏,厚颜无耻!不明人伦,不敬君父!
他动手砸了白鸢宫里所有的东西,提剑捅死了她宫里所有的下人。他回头揪起红木椅上面无表情的白鸢,她撩起眼皮看他,神情轻蔑,他突然间就被刺痛了。
他像一头发狠的狼,摔白鸢至榻上,「你便那么喜欢裴安?他便那样好?」他咬住白鸢锁骨,一路向下,「裴安亲你了?像我这样亲你了?你不是最爱我吗?你不是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吗?」
是啊。白鸢说。她突兀大笑一声,转瞬又转成廉价媚笑,她舒了舒身子,搂住他的腰。
八月秋风打残存的门窗处掠进,熄了红烛,垂了纱帐。
月色清晰得有些残忍。
粗重的呼吸夹杂着谩骂打宫室传出,偶尔还有些女人的细细的呻吟或痛呼。
姜弋手中折扇柄刮蹭得白鸢体内火辣辣的,逼得她不得不痛呼出声。
浓重的血腥气散逸开来,青纱帐一角跌落在血泊里。
姜弋丢开白鸢,嚎叫说我为什么不要你你心里清楚,你不配!我堂堂九五至尊,绝不碰别人碰过的女人!
白鸢擦了擦嘴角的血,噗嗤一笑,垂眸时蓦地落泪。
秋风萧瑟,吹得窗户呼啦啦响。
被这么一激,姜弋酒醒大半,良心似乎也跟过来了。
「怎么,这就哭了?可是疼了?」
「永和三十年十一月的死牢里,」白鸢说,「王爷灌下的十里香醉药效太好了,让人死都死不了。」
白鸢笑着说,那时,三两还年轻,还是个干干净净的姑娘。王爷叫看守们做那些事时,又何尝问过疼与不疼?
晴朗的天际赫然一声惊雷。
姜弋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