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他还以为他的妻子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么大气爽朗的笑容，不是她还有谁？
沈老爷子在看到这张画的第一眼，是欣喜的，不过在沈夫人说这幅画是沉鹿梦画的时候，他脸上涌现出来的喜悦顿时如堕冰窖。
那碎屑的眼睛还在看着他，看他的荒唐，看他的苛刻。
沈老爷子没由来地心中一慌，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责怪。
他半晌没有说话，沉鹿梦以为他是同意了，弯下腰，慢慢把那碎屑捡起来。
见状，沈老爷子怒吼道，“你不许碰她！”
沉鹿梦一顿，停下了动作。
沈云盛看到这里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他就白活这么久了。
他原以为沉鹿梦现在在家里过得是风生水起，可现在看来……她似乎过得并不那么好。
“既然爸现在也容不下我们了，那我就带鹿鹿走！”沈夫人也来了气，抓着沉鹿梦便朝外走去。
沈老爷子被沈夫人气得不轻，嘴巴颤了半天，最后也没说一句话。
沈夫人一转身，就看到了沈云盛，她深吸一口气，还算平静的说道，“回来了？”
沈云盛点了点头，目光又看了一眼沉鹿梦，就见她神情平静，并不像伤心的样子。
他又觉得奇怪了。
被爷爷这么欺负，她都没生气？
“我带鹿鹿回你外公家了，云盛，你是和我们走还是留下来？”
沈云盛想了想，说道，“我去看看爷爷。”
沈夫人不再说什么，走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胳膊，便先一步离开了。
沈云盛走进客厅，看着苍老的沈老爷子，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爷爷？”
沈老爷子拄着拐杖，抬着眼皮看他，没有说话，半晌后把目光落下，重新注视起那一地的碎片。
丢掉拐杖，沈老爷子缓缓弯下腰，捡着那碎片。
沈云盛刚想帮他，却听沈老爷子说道，“你站那吧。”
沈云盛只好停下来。
把那些碎片一点一点捡起，沈老爷子声线平静地问他，“你觉得沉鹿梦是什么样的人？”
虚伪，表里不一，爱打小报告。
沈云盛内心浮现出这些形容词，可他的脑海里又出现刚才沉鹿梦平静的视线，又大又亮的眼睛里澄澈如浅潭，清澈到一眼便望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