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初先开了口,声音有点哑:“九九,为什么?”
陶染低着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心情差到极点。
那天白天,他带她见了母亲,于是这会,他小心翼翼地问:“是我母亲让你觉得不自在了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
贺南初的母亲是极好相处的人,人很温柔又有涵养。
看破她的拘谨,直截了当地说,她从来都支持孩子的喜好。
相处的时候,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的情绪,生怕她一丁点不适。
陶染摇头。
贺南初迟疑了下,又问:“那是,我让你不高兴了?”
陶染继续摇头。
连连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一丁点答复。
对着沉默的陶染,贺南初一点突破口都找不到。
忽然,连他也不说话了。
余光里,陶染看到贺南初被烫得通红的手,忍不住拉起来:“你被烫到了?”
意料之外的,她被猛地扯到他怀里。
在水房,当着人来人往的同学。
她使劲挣脱下。
可还是贺南初的力气更大些。
“不分手,我都听你的。”
因着这句话,她打转的眼泪还是掉出来。
“别哭了。你要是实在不想……”贺南初的声音发涩:“我不想借着喜欢你的名头,逼迫你。你要是不喜欢我了,分手我……我……”
等了好半天,陶染都没有等到后面的话。
明明她能预料到他要说什么。
因为贺南初说不出的话。
陶染的眼泪掉的更凶。
可只消片刻,那搂着她的手收的更紧。
陶染伏在他的怀里,嗅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
他从来不吸烟的,他不喜欢那个味,也因为影响心肺功能,影响赛场发挥。
他的声音低哑。
“我做不到啊,不分手行不行。”
在那一刻,陶染的脑海里浮现出赛场上,他夺冠后的笑。
张扬又肆意,是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
他怎么可以有,现在这样妥协的时刻呢。
就好像,心口的石头瞬间分崩离析。
陶染抹了下眼泪,带着泪痕冲他笑了笑:“对不起,我收回我说的话。”
在意料之外的喜悦后,是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
贺南初的胳膊揽得更紧一些,叹口气,小心翼翼地说:“九九,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