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裴柯听来和兴师问罪没什么区别，他犹豫片刻，回答道：“我刚刚有点好奇，就看了一下，不过我只看了几页。”
“只看了前面几页？”江之当着他的面把相册翻开，“前面几页的照片都比较丢人，小裴哥你看看后面的。”
他这反应倒是出乎裴柯意料。裴柯低下头，看着江之把相册一页页地翻过去。
江之指着那张自己被抓住衣领的照片，给裴柯解说：“这张是因为我晚上披着床单去吓家里的一个女管家，所以我爷爷抓着我去跟她道歉。”
听了解说后裴柯没忍住，笑了一声：“你小时候那么调皮啊。”
“因为调皮所以经常被教训，有一次我爷爷让我面壁思过一个小时，我面壁了五分钟就去厨房吃蛋糕了。”江之摆出一副在思考的模样，“然后又被教训了。”
裴柯刚刚只翻了三页，所以后面的照片他都没看到。
第四页的照片是几张动作连续的合照。裴柯认出来是小时候的江之和几个穿着黑白制服的男人和女人。不过也不能说是合照，江之在前面跑，那几个人在后面追。
上一张还在追，下一张江之就被一个男人抓住了。
“他们怎么都在追你？”裴柯问。
江之思索片刻：“因为要抓我去吃饭。”
和裴柯想象中一样，这整本相册是江之从小到大的一份记录，照片的顺序是按照江之年龄排的。
前几页照片里的江之还在儿童时期，再往后翻就是少年时期了。
说来有些奇妙，裴柯总感觉小时候的江之更像是一个混血小孩，现在虽然也还是有些混血的感觉，但没有小时候那么明显。
裴柯把相册翻回前几页，看看江之那时候的褐色小卷毛，又看了看江之现在那头蓬松的头发，虽然还是褐色，不过比小时候的发色要深。
裴柯指着照片：“为什么你小时候的头发是这个颜色的，现在的头发颜色变深了？”
江之不着边际地回答道：“可能是晒黑了？”
裴柯还是头一次听到头发会被晒黑的说法。这话一听就很扯，裴柯也没继续追问，只是继续低头看着相册。
又看了一会儿，裴柯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段时间前他跟江之一起看了一部文艺电影。那时候江之告诉裴柯，他在等自己的初恋。
“江之，”裴柯抬起头，“我问你个事情。”
江之嗯一声：“你问吧，小裴哥。”
“你上次跟我说你在等你的初恋，”裴柯让自己尽量摆出一个自然的表情，“你的初恋在什么时候？”
“在我回苏城第一年。”江之说，“我是在一个儿童乐园遇到他的。”
儿童乐园，裴柯听到这四个字后用力地闭了闭眼，那就对上了。他刚刚还看到了江之和父母的合影，江之父亲和他记忆中那个接走男孩的外国男人也很像。
那个男孩估计真的就是江之了。江之是把他当成女生了？不应该啊，他那时候的头发还没有现在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