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儿臣何时说过要废帝,何时说过要谋反?我为皇兄奔劳筹谋这么些年,有多少烂摊子、多少麻烦事由我亲手摆平,哪怕皇兄不明言,儿臣早已位同天子。”
“母后别忘了,我也是父皇的亲生子,更是你的亲儿子。江山仍稳稳握在萧家子嗣手中,何来天伐,伐的又是谁?”
萧翊手里的力道很重,这些话一字一句砸在方柔耳畔,只叫她胆战心惊。
她曾经盛烈地爱慕着萧翊这份强势和魄力,而今,她只觉得他是只冷血狠绝的野兽,她怎会爱上这样一个人?
哪怕被瞧一眼也生出满身寒意,他的锋芒从不收敛,明晃晃地挟制每一个人,那样不择手段……
太后也怛然失色地望向萧翊,眸色骇然。
这是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儿子,她对他投注的心血并不比对皇帝少,也许因年纪大意外得了亲生子,由此稍显纵惯,萧翊虽顽劣散漫了些,可她知晓他秉性不坏。
他以前虽行事肆意,但私下对皇帝从来敬重有加,怎么也不能跟逆天而行的篡位者联系到一起。
难道只因这样一位平民女子,这一桩意外,因方柔奋力摆脱他,让他尝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便被刺激得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太后不信,更不至于将所有的疑虑和过错都推到方柔身上。可眼下,萧翊的所作所为,一切诱因的确从方柔逃走开始。
她开始好奇,开始想要了解方柔,这女子的确姿色过人,她也听了些传闻,知晓方柔的性子别致,能叫有些男人欲罢不能。
太后是经过风浪的,前朝后宫可不比今时,苏承茹就算有些肆意跋扈,可她这样的小手段扔去前朝,最终也只得个输字。
她斗倒过那么些人,她知晓现在必须要冷静,要知晓根源,让这场荒唐没酿成大祸前在悬崖勒住,趁一切还能回头,趁萧翊还没有万劫不复。
太后稳了稳神思,没再与萧翊斗气,她由宫女搀扶着坐下,面色变得十分冷静。
萧翊本就没打算与太后起冲突,事情已成定局,无论圣母如何震怒也不会有转圜的余地,他见太后姿态平缓下来,手里的劲道也松了少许。
太后静静地望向方柔:“你坐下,哀家与你说些话。”
萧翊蹙眉:“母后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太后瞥他一眼,心中的疑思定了几分。
有反应就好,萧翊即刻有了丝紧张的神色,他的五指攥得那样紧,那姑娘的手腕已被勒红了。看来他的确在顾忌这女子先前偷偷逃走一事,现下无时无刻不将她牢牢掌控在手心,生怕再出一桩意外。
太后冷声:“怎么,宁王在担忧何事?若你皇兄体思不济,你自然要作新帝即位登基。你如此心悦于她,将来不打算赐她金印宝册?如此,哀家与将来的皇后说几句也不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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