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过你。”等司机开车来的时候，杨如东对程延林说，“当时我还挺看好你的，后来为什么不继续做了？”程延林愣了下，没有说话。杨如东不介意地笑笑，这时司机把车开过来，他朝他们挥挥手，转身上了车。夜风吹过，朱雪抬手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挽在耳后，转头看向程延林。“那个，”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开场白，过了几秒后还是说了最俗套的，“好久不见。”“嗯。”程延林也转过身，看她，“今天晚上谢谢你。”朱雪抿嘴笑了下：“不用谢，其实我本来”“以后不用帮我搭这种线。”程延林说。朱雪愣住了，一双漂亮的眼睛轻眨了下，似乎没明白程延林的意思。但程延林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回了包厢。此时李洪正在包厢里灌自己酒，想等下程延林就会回来和他算账，在那之前还不如先把自己灌醉。但酒才喝一杯，程延林就推开了包厢的门，吓得他酒杯都没拿稳，洒出几滴落在桌上。“你杨如东走啦？”李洪胆战心惊地看着程延林。他一个劲往程延林身后看，想朱雪呢，朱雪去哪了，快来救他的狗命啊！好在朱雪很快回来，李洪连忙往朱雪身边凑了凑。包厢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李洪觉得不太妙，准备开溜：“我刚想起等下还有事，我也要走了”他说着就站起身，没想到程延林也起身：“我送你回去。”李洪何德何能，哪敢让程延林送他，连忙摆手拒绝：“不，不用了，我找个代驾就行。你送朱雪吧，她没开车。”朱雪没说话，程延林的视线落在李洪脸上，李洪虽不明，但还是不禁偷偷打了个寒颤。此地不宜久留，他赶紧跑了。包厢内只剩两人，程延林拿起外套，没什么情绪地对朱雪说：“走吧，我送你。”程延林的车停在外面，他今晚没喝酒，上车后问朱雪住哪。“还是原来的地方。”朱雪坐在副驾驶说。程延林顿了下，没说什么，伸手在车载导航里输入了地址。车内很安静，程延林认真开着车，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到了地方后，朱雪动作缓慢地解开安全带，在开车门前忽然问程延林：“你回来为什么没有联系我？”程延林转过头看她：“我认为没有必要。”“我以为我们还可以继续当朋友。”朱雪说。“我没有和前任当朋友的打算。”程延林语气平稳，听不出高兴或不高兴，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以后你也没必要因为我的事费心，不要再因为我的事联系李洪他们了。”朱雪勉强维持着表情，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你说话非要这么绝吗？”程延林不认为自己说话哪里绝，但他看出来朱雪情绪不稳定，所以没有继续开口。他单手放在方向盘上，回过头，用姿势表明拒绝的态度。朱雪看出来了，伸手拽开车门，高跟鞋不太平稳地踩在地面上，然后甩上车门走了。程延林没有反应，踩下油门，将车驶离。回家后，程延林洗了个澡就睡觉了。过了几天，他竟然收到杨如东的联系。那天吃饭他没有和杨如东交换联系方式，主要是他不想和朱雪扯上任何关系，所以连带着也不愿意和杨如东继续联系。但杨如东不知道哪里找到他的电话，给他打了通电话。内容很简单，问他有没有兴趣加入他的团队。程延林迟疑了一下后，拒绝了他。“你没有必要因为朱雪的原因拒绝我，你可以先考虑几天。”杨如东在手机那头笑着说，“其实那天我是因为你才会过去的，以前我关注过你做的项目，你很有天赋，应该继续在这行做下去。”说完杨如东挂断了电话。程延林认真考虑了两天，他不是做事冲动的人，就在他即将再次回绝的时候，杨如东突然给他发了一封邮件。里面是他们团队在做的项目信息，虽然只是一些雏形，但明显属于机密，不应该发给他这个外人。程延林毫无疑问被吸引了，看完邮件后，原先准备好的回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杨如东顺势邀请他一起吃饭，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程延林应邀了，那天晚上他们聊得很愉快，或者说很合得来，杨如东没有让程延林立刻决定，只说可以去他们公司参观一下。他们定在周末碰面，等程延林到了地方后，才突然收到严拓的消息。这几天因为忙这件事，程延林差点都要把对门的小神经病忘了，收到信息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严拓在信息里问他什么时候到。程延林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刚刚杨如东说参观完，晚上和他们团队一起吃饭。这一吃说不准要到几点，所以他回复严拓。-今天不去了。--------------------从后面穿越回来，特意说一下，杨是个身材保持良好的帅哥！三十岁出头！当天晚上程延林接近半夜12点才回家，没想到杨如东团队的人看起来一个个都人畜无害，喝起酒来竟然这么生猛，差点没把他灌趴瞎。在家门口按密码的时候，他想起了严拓，回头看了眼对门。应该已经睡了吧。程延林不甚在意地想着，按下门把手，走了进去。因为饮酒过度，第二天程延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起来冲了个澡，才感觉头脑清明了些。就在他饥肠辘辘，想是出门吃饭还是点个外卖的时候，门铃响了。程延林随意套了件衣服，走过去开门。严妈站在门口，看见他后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没事，怎么了？”程延林看到严妈眼睛红肿，应该是刚哭过。“拓拓他从昨天就一直不吃饭也不睡觉，”严妈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卑微小心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很忙，但能不能麻烦你去看他一眼，让他吃饭睡觉就行，求求你。”程延林去了对门，推开门的时候严拓就坐在沙发上，听到声音后抬眼看过来。看到来的人是程延林，他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从沙发上蹦起来，跑过来抱住了程延林。“我好想你。”他说。严拓没有因为等了一天一夜而不高兴，不论程延林是来晚了还是来早了，又或者不来，只要看到程延林他就会开心，然后抱住他。程延林低头看严拓的头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脸色确实不太好，黑眼圈也很严重。程延林问他：“为什么不吃饭？”严拓摇了摇头，不肯说话。“也不睡觉？”严拓还是不说话，但抱着程延林的手一直没松。程延林伸手拽开他的胳膊，拉着他坐到餐桌旁，此时严妈已经赶忙去热菜了。因为担心严拓一天没吃饭，胃会受不了，严妈先给他盛了一碗汤。严拓端着碗，愣愣看着程延林。“看我干什么？”程延林朝他抬抬下巴，“赶紧喝。”于是严拓低头小口喝汤，没一会儿一碗汤就喝完了。吃完饭，程延林站在床边，让严拓睡觉。严拓不肯，坐在床上，仰着脸对程延林摇头。“你要走吗？我送你。”严拓说。程延林笑了，单手插着腰：“怎么，赶我走？”严拓还是摇头。程延林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在严拓对面，和他讲道理：“我最近很忙，以后可能不会经常来看你了。”他认为自己很有耐心，超乎了平常所有的耐心。大概因为严拓是个病人，所以他不太能拿出对待其他人的态度来对待他，总会格外宽容一些。就像今天，按理他不会来，但他还是来了，甚至陪严拓吃完饭后还没走，还要在这里给他讲道理。严拓在程延林说完后，重重点了下头，表明自己知道了。“所以就算我不来，你也要正常吃饭。”程延林说。严拓脸上最好看的五官就是眼睛，眼珠黑漆漆的，此时正全神贯注看着眼前的人，点头说：“好。”“也要睡觉。”程延林补充道。严拓还是点头，说：“好。”答应得倒是挺乖，程延林不太相信严拓说的话，低头命令他：“那你现在躺在床上睡觉。”哪想严拓摇头：“我不睡。”“为什么？”“睡觉就看不见你了，我很想你，想多看你几眼。”严拓说话的样子总是很认真，像是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从心脏里掏出来的。他看着程延林，又说：“等你走了我再睡觉。”面对严拓的直言不讳，程延林张了张嘴，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