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若是不信,大可问问在场的太监宫女,看咱家究竟是不是清白的!”
更尴尬的是,当事人自己似乎还没意识到任何不对劲。
总算不用再强撑着作威作福了。
孟千秋紧绷的神经一松。
虽然忍笑忍得很辛苦,但他还是装出严肃的模样:
“那便如你所愿,你们有谁见过晚榕下午出府的,都从实说来。”
平日里晚榕积威甚重,即使言行出格,大家也敢怒不敢言。
可今天有自家王爷撑腰,加上那人早就自己露了马脚,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
“王爷,小人是西门的守卫。今日申时左右,小人曾看见晚榕公公匆忙出门,和一名黑衣人交接了什么物事。”
“奴婢是库房裁缝,路过后厨时,也曾撞见公公抱着个包裹进屋。”
“厨房传出的药味也很怪异,不如草药苦涩,反而更像是某种香气……”
“……够了!”
晚榕总算是意识到了事态不对,想要辩驳,却被孟千秋抬手制止。
不趁热打铁,拔除晚榕这个绊脚石,恐怕后患无穷。
“殿下明鉴,小人路过后厨时,发现晚榕公公正在向您的药壶中灌装药剂。小人眼见那药汤很不对劲,情急之下只能打翻,否则您一旦饮下,后果就无可挽回了。”
燕筠咳嗽几声,也适时添上一把火。
或许是伤口太痛,他看上去明显越来越虚弱。孟千秋也意识到不适合继续耽误下去:
“晚榕,铁证如山,这么多人都指证你行为不端,你可知罪?”
“咱家冤枉啊,殿下,咱家在府中尽职尽责服侍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真要听信这些小辈的一面之词,就治咱家的罪吗?”
晚榕跪在地上连声求饶,看上去仓皇狼狈,完全不复当初趾高气扬的模样。
孟千秋有片刻的纠结。
晚榕背后有没有人尚不清楚,单凭燕筠和这些奴仆的指认,只怕也没办法轻易定了他的罪。
于是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个后手。
“待查清后厨里药渣的成分后,我会再做定夺,在此之前,晚榕虐待下属、行止不端,先罚你在屋中禁足一月,职务由王府管家代理——管家何在?”
“老奴在此,一切听凭王爷吩咐。”
人群后走出一名瘦小的老人,面容看上去精明矍铄。
孟千秋听说过,这位名唤阮崇的管家以前是王府总管,掌事经验丰富,人品也相当可靠。
只是自从晚榕进驻王府以来,便逐渐失势。
“崇伯,之前是本王生病糊涂识人不清,让你受了委屈,”
他瞥了晚榕一眼,“这一个月王府的吃穿用度先交由你主管,若是有任何不当之处,都及时汇报。”
“老奴遵命。”
阮崇恭敬地鞠躬,因为心情激动,手臂甚至在微微颤抖。
孟千秋特地强调的“不当”二字,他也秒懂了背后的用意:
“老奴一定仔细筛查,逐一核对,若有任何错漏都会及时回禀王爷,请您放心。”
不知是受降智效果影响还是别的缘故,晚榕除了叫嚷喊冤,也没了其他动作。
直到孟千秋带着燕筠等人离去,他被阮崇安排着返回住所时,细长的眼中才流露出一丝阴鸷。
刚刚不知怎的头脑一阵混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就把漏洞百出的辩解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