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被几个局长努力推销自己的样子弄得有些发懵，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屏，他发给瞿朗的好友请求已经被秒速通过，一个名叫“龟壑岛烧烤兼职工作群”的聊天框已经被顶了上来，挂着十来条聊天信息，红圈里的数字还在迅速地上涨。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工作群。
心里有些异样的暖意，白驹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不由得又多看了两眼电脑屏幕。
邓局跟隔了屏幕长眼睛似的，明明没看到白驹的脸，偏偏准确地猜到了他的小动作，抬起下巴笑道：“白王，怎么样？贺礼……要不要？”
什么贺礼……白驹吞了口唾沫，喉结滚动，胸腔里的心脏跳得比平时热烈了些。
嗓子有点哑，白驹动了动唇，半晌发出一声轻笑：“……谢谢。”
停顿一下，白驹又接着道：“尧尧有你们这样的家人，很好。”
邓局的眼神微微一黯。
家人……像他们这样的家人，尽管已经跟肖尧足够亲近，却也都填补不了肖尧缺失的那一块。毕竟货不对板，不论关系多么亲近，后天的家人哪能有先天的那样特殊。
也就白王这个准确跳进爱人定位的家伙，有希望把缺失的那块拼图补上了吧。
邓局嘴角微滞的笑容又完美无缺地翘了起来，声音带着点慵懒闲散，跟工作时的腔调南辕北辙：“说什么见外话……我们几个不敢贪白王一声叔姨，倒是想腆着脸跟你套个近乎，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
白驹笑了笑，也没否认那一声“不敢”。
他毕竟是个妖王，跟肖尧的关系逐渐演变成现在这样，他是完全不在意什么辈分问题的；但这毕竟是特例，就算他愿意为了肖尧低头在这些人面前当个小辈，实际上他也做不到真正的毫不在意，顶多就是可以忍受罢了。
邓局把这事儿看得清晰，说的也是实在话，既拉近了关系，又不过分，恰恰好踩在了白驹的接受线上。
肖尧自然不会在这方面有什么格外的要求，事实上要是白驹主动低头叫姨，他才会感觉到不适。白驹骨子里还是高傲的，他并不打算用自己这一个爱人的身份去压低白驹的头颅。
“尧尧，帮我加一下。”白驹把手机递给肖尧，视线看着他耳后的碎发，“我想收红包。”
肖尧：“……”
明明主动出柜的是他自己，可是听到白驹这么一声理直气壮的“我想收红包”，他还是有点脸热。
尽量忽视自己脸上的热度，肖尧接过白驹的手机，边点边掩耳盗铃似的转移白驹的注意力：“别光看我，你露个脸，让邓局他们认认。”
白驹低低地应一声：“嗯。”
然后利索地弯腰，低头凑近肖尧的脑袋，整张脸进到了摄像头的捕捉范围里。
他垂着眸，视线黏在肖尧耳后的碎发间，看到白玉似的耳垂已经变成了漂亮的红玉，忍不住抿抿唇，发出一声轻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很想亲上去。
但是屏幕前全都是肖尧的家人，那样的动作在亲昵之余充满了微妙的暗示，不太适合被人瞧见。
白驹克制地又看了一眼，才抬起眼帘，望向镜头，漆黑的瞳孔深邃平和：“见过诸位。”
屏幕那头同步出现了三道吸气声。
沉默持续了两三秒，就在白驹开始有点不自在的时候，邓局首先给出了反应；她眼神在白驹脸上扫描了两遍，轻咳一声：“嗯……看样子肖局喜欢你不是没道理的。”
长得太他妈养眼了，给这样的狗子发红包，她乐意。
白驹眼中划过一丝纯然的疑惑，他能在屏幕小窗里看到自己的脸。抬手摸了摸眼角的纹路，他笑了笑，垂眸看一眼肖尧，语气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承蒙尧尧喜欢……这疤痕到底还是吓人了些。”
“嗯咳咳咳……不吓人不吓人！”湘城的刘局呛了一口唾沫，咳得老脸发红，连忙摆着手大声道，“好看！特别讨年轻人喜欢！”
白驹：“……”
据他所知，光是在环境相对开放的网络上都有相当一部分人不接受纹身，像他脸上这个过于张扬奇诡的疤痕，多半还是有不少人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