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没等太久，青岚调息结束、开始功法学习的时候，肖尧就买好了菜回来了；一手拎着三个大塑料袋，另一手抱着一网兜的水果护在胸前，黄澄澄红彤彤的，大大小小看上去又多又杂。
白驹连忙把那一兜子水果接过来往厨房搬，一边诧异地问道：“这些水果是哪来的？”
他知道肖尧买水果的习惯，时间允许的情况下，这个苛刻的肖局是会一颗一颗捡樱桃的，挑出来的水果卖相不一定好看，但是绝对好吃；肖尧还会很注意地装袋，硬实的放低下、脆弱易坏的放上头，分类分装，绝对不会乱成这样。
肖尧的袖子挽到了手肘，把结结实实的三袋东西放到厨房桌上，小臂绷起漂亮精悍的线条，在白老狗面前直晃眼睛。
白驹上前按了按肖尧的手腕，把刚刚的问题抛到了脑后，小声问道：“沉不沉？下回我还是陪你去买菜吧。”
肖尧笑着摆了摆手，掌心有一点浅白色的勒痕，并不泛红：“我用了点术法偷懒的，不重，拎回来就是打了个幌子。”
说着，肖尧又朝着那一大包水果抬了抬下巴：“这些水果都是民俗街上送的。今天周六有促销活动，菜场出来一条街上都能凭票兑换水果。半路上遇到了景夏，那孩子闷不吭声就给我换了这么一大堆。”
龟壑岛的菜场打理得很干净，非要说的话更像是食材超市；肖尧想到小妖怪们都比较能吃，买的东西就多了，又照顾着白老狗的口味，他还另外给白驹买了一袋子吃的，于是结完帐才知道自己攒了一堆的兑换券。
民俗街上人挤人，肖尧本不打算贪这点小便宜，甚至都准备绕路了，却被一个熟人拉了一把手里的袋子。
是景夏。
景夏白净的小脸还带着点婴儿肥，两根手指捏着肖尧的袋子，神色犹豫：“肖局。”
肖尧于是停在半路，耐心地等了他一下，才问道：“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鲛人阿颂的事情白老狗已经跟他讲了，肖尧猜到景夏应该是得了什么消息，或许是在跟小鲛人闹矛盾，才会下意识地求助别人。
不过景夏这小孩脾气倔，肖尧做好了心理准备撬不开他的嘴，但是借机培养一下信任度还是可以的。
“如果你没什么特殊安排的话，陪我逛会儿这里的店铺吧。”肖尧见景夏半天没说出什么东西来，便干脆放弃原计划，带着他往民俗街走。
景夏跟着他走了没几步，低低地发问了：“肖局，您跟白王在一起，不会觉得危险吗？”
肖尧从眼角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不会，我信他。”
景夏有点犹豫，在原地站了两秒：“……那假如，白王隐瞒了自己身上的不稳定因素呢？您信任白王，但是万一白王自己也没法控制自己呢？”
肖尧知道景夏说的其实是阿颂，但听到他这么问的时候，还是想起了白老狗脸上的那一簇伤疤。
稍稍有些愣神，肖尧翘起嘴角，重新给出答案：“我还是信他。”
“景夏，你知道什么叫笃信吗？”
“有一个人，哪怕身处修罗地狱，浑身带着无差别攻击的利刃，你也能挺着胸膛靠近他，相信他的一切爪牙都会在你面前乖乖收敛。”
“我笃信白王。”肖尧扯了扯嘴角，“就这么简单的事情。”
景夏垂着脑袋，牙尖压在唇边，本来就不厚实的嘴唇被压得泛白。
顿了两秒，景夏抬起了头：“谢谢肖局。”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什么了，景夏的状态大概是刚刚回魂，又跟着肖尧走了两步，就问他要了兑换券。
“这里我熟，每个摊位兑换什么最划算，我都知道。”
景夏于是捏着一叠兑换券，游鱼一样灵活地在各个摊位间穿梭了一圈，带回来鼓鼓囊囊的一个大网兜，里头全是火速选好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