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书案旁，陈晏就抬起了头。
其实，自她踏入屋中，陈晏就已经知道了。
抬起头的陈晏和沈枝目光相交。
一瞬间，沈枝还没放下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愣了一下的沈枝立马屈膝，对着陈晏恭敬行礼。
“拜见大人。”柔软的嗓音听起来极为悦耳，带着一种天生的柔婉，让人丝毫不觉得矫揉造作。
“起来吧。”陈晏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今天的沈枝和几天前的她格外不一样了。
鲜艳的石榴红襦裙，上面配着淡青色的短衫，衬得她面容格外娇美。
身上也透着少女独有的娇俏灵动，低眉后小心抬头的样子显得格外娇憨，更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鲜活之色。
只是她的脸上还有些苍白，娇弱的身姿瘦小，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看起来总给人一种小小的感觉。
“是有什么事吗？”陈晏移开视线笔尖继续在纸上转动。
听着陈晏的声音沈枝连忙回答，“没什么事。我只是来看看能否帮上大人什么忙。”
陈晏对她这样好，她又怎么会再提出要求。
陈晏抬起头看着少女殷殷期盼的眸子，没做回答。
沈枝半天没听见动静，只看见陈晏骨节分明的手拿起砚台里的墨。想来是写久了，墨汁用完了。
“我来帮大人磨墨吧，如果大人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就当是报答大人的恩情。不然，我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看着沈枝苦恼的样子，陈晏不由得轻笑。
他似是允了沈枝的话，将手中的墨递给了她。
沈枝接过就乖顺的站在一旁磨起了墨。
陈晏也继续写起了手中的呈文，清健有力的字体带着一种文人特有的风骨。
沈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她以为陈晏作为将军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字也写得这么好看。
“大人的字写的真好。”沈枝的话里充满了崇拜。
陈晏被她崇拜的话语逗笑了。已经许久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他的身边一直围绕着形形色色的人。有惧怕他的，有敬畏他的，也有谄媚阿谀的。
只有她，看过他的真面目还喜欢往他跟前凑。
他的面色不禁柔和了几分，第一次跟这种小姑娘相处。大概小孩子都是这样吧，有些事惧怕后可能转眼又忘了。
“可曾读过书？”
沈枝没想过大人会问自己话。所以她听见陈晏的声音后，不禁有些惊诧。
连忙回答道：“读过一些，不过不多。只读过一些四书五经。”
哥哥还在的时候，常常教她读书识字，是以她也读过一些书。
陈晏听完后，不禁嗤笑一声，他从来恣意惯了，也从来不在意世俗的礼法。没想到小姑娘读的书这么正。
沈枝有些羞窘，大人可是觉得她读的书太少。
她轻轻用手蹭了蹭鼻尖，有些不安的抓住了衣角。
似是看透了沈枝的不安，陈晏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看着仍在低头磨墨的沈枝，陈晏于是出声道：“好了，可以了。”
沈枝听完陈晏的话后放下了手中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