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时闻钦和平时光风霁月的模样大相径庭，眼底的厌恶几乎要溢出屏幕，随手把手表解开丢在一旁，转转手腕，“别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
“得令！”
时佳羽午休时，无意中翻到了校友的朋友圈，是母校论坛的截图，有人实名举报蒋文星学术造假，抄袭了自己的论文，要求撤销蒋文星的硕士学位。
啊……
她对蒋文星的滤镜破灭后，再看到这个瓜，竟然不觉得吃惊，仿佛这个人本该如此。
时佳羽略微看了几眼，就不再多关注。
晚上下班时，时佳羽收到了同学的消息，“佳羽，你和蒋文星还谈着么？”
“？怎么了？”
同学：“举报信截图，jpg”
时佳羽放大看，蒋文星从普通学校能申请到和她同一所研究生院校，除了他的高绩点，最重要的是他有几段含金量极高的社会实践经历，但现在被人举报造假。
时佳羽：……
好吧。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同学找到时佳羽，“佳羽，你和蒋文星还联系吗？”
“怎么了？”
“哦，他说要开公司，在你哥照应下做点生意，去年要跟我借三十万。我想着你哥照应他，应该能还上，就答应了。说好今年二月还，九月还没还。我联系他，被他拉黑了。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哥照应他？”时佳羽问：“他什么时候借的？”
“去年六月，你俩天天一起上下学，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去年六月，她还没对蒋文星提过她哥。
时佳羽把蒋文星的其他联系方式发给同学。
蒋文星……
时佳羽闭上眼睛，她当时大抵是被蒙蔽了双眼，才能对这么多纰漏视而不见。
时佳羽开车回家，车汇入车水马龙中，和无数霓虹灯融为一体，消失在夜色中。
帝都不缺七拐八拐的小胡同，在帝都的某个小胡同中，路灯年久失修，扛着年迈的身躯艰难地闪动几下，终究抵抗不过衰老，彻底熄灭，小巷重回黑黢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片胡同名义上还是胡同，实际上政府出台了改造计划，住在附近的居民陆续搬离，人迹罕至。
胡同中时不时传来几声闷哼，还有激烈地击打声，还有木棒敲在骨头上的声音。
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穿着工字背心牛仔裤，露出左青龙右白虎的大花臂，脖颈上挂着鸡零狗碎的链子，正用报纸包裹着棍子，朝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狂揍。
麻袋旁远远站着一个穿花衬衫休闲长裤的男人，头发油得像出生后就没洗过，用大拇指食指中指捏着一根烟，吸一口，吐出长长的烟圈，他朝地上啐了一口：“蒋老板，你欠我们的钱，准备什么时候还啊？”
麻袋里的蒋文星剧烈咳嗽了一阵，“马上、马上就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