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将稿纸接过来开始看起来,只听辰玉说道:“隆豫十二年,十月初三,时为皇子的淮阳王和嘉定王曾调遣过一批锦衣卫,说是去西南部清剿北魏的余孽。”
令歌神色不免一愣,是因为他熟悉的字迹,也因为辰玉所言。他明白辰玉的意思,淮阳王和嘉定王极有可能借着清剿余孽为由来暗中刺杀父母。
他叹道:“可是单凭这点,也无法确定是不是他们所为。”
这时侍辰开口说道:“但是这批锦衣卫却无人生还。”
“是我杀的。”一位身穿云峰白衣裙的女人从前堂中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来者正是白栈期。
“昔年我动手杀了一伙人,我想他们便是锦衣卫。”白栈期冷冷地说道,“当时他们正在处理尸体,欲图掳走令歌。”
骤然间,众人心里有了答案,脸上却尽是散不开的阴霾。
“不能放过他们。”一直默然不语的望舒开口说道,她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像寒冰一般冷冽,只是这时徒增愠色。
令歌颔首,道:“还差他们亲口承认。”他看向窗外,那白光落在令歌的脸颊上,却怎么也驱散不了眉眼间的不悦愁绪,“这雨越来越小,刚好我也收拾一下进宫面见皇后。”
长安皇宫,乌云依旧紧布在天穹,更叫那四四方方的皇宫变得令人喘不过气。
凤仪殿外,灰瓦石路,花草树木皆布满水滴,仿佛晶莹剔透的珍珠一般,使凤仪殿更显华美。
殿内,皇后端坐在凤椅主座上,身着红罗襦裙,外罩青色浮光褙子,以珠宝点缀,更衬其肌肤洁白似雪,光彩夺目。
玉迟王一身清墨衣裳,染印着墨绿兰草,清雅不凡,他坐在凤椅下方的椅子上,正与皇后交谈着。
只听皇后轻声一笑,道:“玉清卫?替陛下铲除奸邪,还大齐一片清廉,这名字甚好。”
令歌微微颔首,神色淡然,说道:“先前娘娘说过,这玉清卫可以供我调遣,不知现在可否一用?”
皇后说道:“以王爷的名义调遣自然是可以的。”
令歌说道:“多谢娘娘。”
皇后双眼含笑,问道:“王爷为何不去请求陛下,反而来找本宫?”
令歌微微地低下头,不再看向皇后,只是说道:“娘娘是聪明人,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我不愿皇兄担心。”
皇后浅浅地一笑,眼中的笑意渐渐褪去,她说道:“查清真相还临清王夫妇一个公道,如此甚好,陛下终是念着他们的……”
令歌站起身来,朝着皇后拱手拜道:“那此事便有劳娘娘,暗中调遣十余位玉清卫至王府,告辞。”
此时,皇后又道:“眼看这天又是一场大雨,不如本宫遣人撑伞送一送王爷。”
令歌停下脚步,回过身说道:“我带着有伞,多谢娘娘的好意。”
说罢,令歌便转身离去,皇后依旧端坐着凤椅上,看着令歌离去,久久不曾起身。
倾秋走进殿里,来到皇后的身旁,问道:“娘娘可要将此事告知淮阳王?只怕……”
“去吧,算是本宫卖他们一个人情,”皇后眸色沉沉,看着门外的大雨将至,“想来令歌不会杀了他们的,包括白栈期。”
倾秋会了意,道:“其实若只是捉拿淮阳王和嘉定王,王爷一人便够了……”
“没错,遇仙也只是因为那史册记载而起疑,并没有实质的证据。本宫和他们一样,也想看到淮阳王他们沉不住气,乱了阵脚。”
皇后低下头看着身上的精美华贵的衣裳,轻轻地抚摸着,说道:“如此一来,这凤仪殿的江南苏绣只会是源源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