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实在抖得太厉害了,十条彩巾都被带了出来,散了一地,随风起舞,颇为好看。
对面的军士皱起眉头。
弘华几乎不敢看他的表情,手上的黄巾还在机械地左右挥动。
一两条彩巾甚至被猛烈的谷风吹得飞了起来,马上将军的视线也再被吸引了过来。
他略一扫视,忽地淡淡一笑:“不过是个投机小民,放他去吧。”
弘华眼前一亮,因为忘记呼吸而憋了三十秒的一口气总算吐了出来,头脑重新恢复操作,欣喜非常。
是啊!是啊!投机小民。这可是她眼下最向往的职业。
那把大刀总算离她两米以外了,弘华忙不迭地背起她的百宝袋,东一下西一下地捡起散落的东西和彩巾,一面尽可能做出窝囊怯懦的模样,一面絮絮叨叨着往旁边山岭跑去。
已经跑出十多米远了,再让她跑一跑,再跑一跑就可以……
“站住!”一声断喝在身后响起。
弘华一个激灵,心理斗争激烈。
是站住还是拔腿快跑?
权衡利弊还是站住了。
弘华畏畏缩缩回过头:“军……军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过来!”那拿大刀的军士一招手。
弘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蹭着地面往回挪,到四米远的地方停住。
那军士举起一封书信,笑问道:“这可是你失落的?”
弘华一愣,连忙笑答道:“正是,正是,有劳军爷了。”伸着手快步走拢去。
差一点点就要碰到那封信了,那军士的目光忽地一凛。
然后弘华就发现那把大刀又回到了她的脖子上。
弘华不敢动,连举起的双手都不敢放下,颤抖着声音:“军~~~军~~~军爷,这是何故?”
那军士并不睬她,只是举起右手书信向那将军道:“将军,这信用的是荆黄纸,这边地方早就寻不着了,这小厮行迹诡异,怕是景江北边儿来的奸细。”
弘华大惊,不敢摇头,只好拼命摆手:“冤枉啊!冤枉啊!小的只是无知小民,绝不是什么奸细呀!”
那青年将军下马走来,接过书信略一审视,向她直视过来,眼神锋芒不露,却仿佛暗藏刀锋。弘华不敢逼视,不觉低头。
那将军又淡淡一笑:“我看你可不象愚民。”
渔民?
弘华一愣:“小的的确不是渔民,小的不会打鱼,小的只是读了点书,帮着叔舅做点小营生而已。”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地目光躲闪,不敢近看他。
那将军没说什么,却忽地伸手把她的下巴扳了起来。
猛的一个照面吓得弘华一阵心悸。
那将军忽然略略一愕,缩回手,退了半步,上下一打量,皱眉道:“是个女子?”
“女子?”左右人等都是一愣,连连打量。
“是个丫头?”拿刀的一脸不可置信,“怎会这副模样,而且没有打耳洞?”
“我也差点看走了眼。”将军淡道。
弘华闭嘴不语,心里说:是啊,我是女生啊,没危险的,放了我啊。
持刀军士道:“一个女子这般行迹更加可疑了。”
弘华差点昏过去。
那将军略一点头:“先押回营。”说完转身上马,指点他的部队去了。
回营?不用客气了吧,你们自己回去就好,就不用担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