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到太和行宫用了整整八天时间,哪怕中途有停下休整的时候,赶路毕竟劳累,如今终于能在屋子里坐下了,林姝姝第一时间就趴下了,连对司祁的怨念都少了不少。
“娘娘先别睡,奴婢听说厨房那边已经备好晚膳了,等各位主子们安顿好,很快就能开宴。”
“开宴?”林姝姝疑惑。
“是呀娘娘,贵人们抵达行宫,第一天是要一起吃顿饭的,除了宫里的主子们,各位大人和诰命夫人们也会来。”
林姝姝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而宴席不管大小,只要坐下了,没有两个时辰根本结束不了。
车马劳顿这么多天,不好好休息,办什么宴席。
她皱着鼻子,不禁问:“本宫突然生病,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哎娘娘——”
“谁生病了?”
落梅还没说完,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回头一看,正是司祁走了进来。
他先上上下下将林姝姝打量了一遍,回忆起刚才听见的,很快梳理出原本,顿时投来不赞同的目光:“最近怎么净说胡话,姝姝是嫌自己身体太好了,偏要生病难受几天才满意吗?”
林姝姝也想不明白,为何她两次妄言,皆被司祁逮到。
此时看他面上隐有怒色,再想到前几天路上对方对她的照顾,她心口一时有些滚烫,软着声音说:“是我错了。”
“阿祁对不起,我又胡说叫你担心了,以后再不会了。”林姝姝也顾不得躺趴了,拎着裙摆爬下去,握住司祁的手,左右晃了晃。
行吧。
司祁没话说了,只垂眸盯着交握的手,久久无言。
林姝姝问:“皇上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定在今晚的宴席取消了,一路劳顿,你和母后都吃不消,左右不是多重要的事,就算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
皇上下令,其他人也没有置喙的,司祁和林姝姝一起吃了饭,随后就各自回房歇息。
休息了两天,行宫的诸位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习惯。
皇上不在宫里,却不代表没有公务,先不说一起来的那些朝臣有多少大小事,皇宫里送来的折子也不在少数。
林姝姝昨天晚上才看见,宫里的太监搬了两车奏折,两个人连着搬了十多趟才搬完,她好奇打听了一嘴。
“回娘娘,这是近一周的奏章,奴才等得知皇上已抵达行宫,连夜快马加鞭送来的。”
原来做了皇帝,出门休假都要带着数不清的工作。
林姝姝顿生怜悯,当晚和司祁吃饭时,多给他加了好几块鱼肉,还说:“多吃鱼,补脑。”
司祁一脸迷惑,低头看看自己的碗,却一眼就见到鱼肉上分明的鱼刺,还不止一根。
“……姝姝也吃。”投桃报李,他还了两筷子清蒸苦瓜片,“清心静气,还消火。”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不着痕迹地换了个碗,从头到尾,不管是鱼肉还是苦瓜,都没被碰一下。
后面几天司祁好像有什么事,连倚兰轩都不怎么回,林姝姝也没见到他。
前朝命妇们陆续往上面递帖子,或是要拜见贵妃娘娘,或是要拜见太后,还有几个后妃的母家也跟来了,挑着日子来跟女儿见面。
这天上午,林姝姝用过早膳,换了身竹青色的衣裙,头发用凤钗挽在脑后,耳坠叮叮当当,手腕同样左右都串了东西,右手是司祁送的串珠,左右是一枚小指粗的金镯子。
落晴说,金子俗气,但耐不住贵妃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