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修理厂遇到她,回去后的林霁青做了梦。
梦里,潮湿而躁动的黑暗中,他与薄晴烟的纠缠放肆而热烈。
直到醒来许久,林霁青换掉了床单。
路灯闪了闪,乱飞的小虫绕着灯一圈圈地转。
他被烟呛得咳嗽,两人间沉默许久。
或许是他刚才的行为太过直白,如同把真心剖出来摊开在她的面前。
薄晴烟的冷淡反应让林霁青慌了。
“时间不早,我先走了。”薄晴烟手揣进了裤兜里,她懒懒散散地打破僵滞的场面。
还未等步伐迈开,她的手腕倏地被林霁青握住。
他的掌心干燥,指尖微凉,贴合在她腕骨处手指加重了力度,却又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捏疼她。
“你生气了么。”林霁青语气淡淡,陈述的口吻,自嘲般。
薄晴烟眼尾挑了挑,“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对我。”林霁青抬眸,黑眸直直地向她看过来,“有没有不同的感觉?”
视线相撞,薄晴烟清晰地瞧进了他的眼底,茫然又可怜的模样,像是雨夜要被丢弃的小狗。
她低声:“或许,有吧。”
不确切又不负责任的答案。
薄晴烟回到车里,她酒已经醒了不少。
“你怎么去这么长时间啊?”谢冉冉喝醉的眼睛亮晶晶的,迷蒙中还摆弄着手机,“我刚才想给你打电话来着,我怎么不记得你手机号是多少?”
薄晴烟笑她:“你不记得我手机号,连我名也不记得?”
“哦对对对对。”谢冉冉嘟哝了一会儿,随口冒出了一句,“我拍了张照片。”
薄晴烟心不在焉地听着,问道:“什么照片?”
没两秒钟的功夫,谢冉冉又再度恢复了安静,怎么也不肯开口说话。
车直接开到了薄晴烟家楼下,谢冉冉这幅模样,薄晴烟干脆就直接把她拖自己家里去睡。
两人关系好,薄晴烟家里的客房一直是给谢冉冉留的,正好里面也有很多她的私人用品和换洗衣物。
到了家,谢冉冉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薄晴烟倒是睡不着了。
倒了杯热水,看着水雾蔓延在空气,她轻轻吹着,抿了口。
性格如此,她很少失眠。即便是在与楚梁关系最难熬的阶段也没有失眠过。
“不同的感觉啊。”她喃喃自语道。
第二天一早,谢冉冉抓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客房出来的时候,薄晴烟已经在准备早餐。
“豆浆油条是楼下买的,”薄晴烟看着新闻的视线一动不动,“不过,小咸菜是你最爱的孟女士亲手腌制哦。”
“哇,你妈妈又给你送小菜来啦?”谢冉冉早起宿醉的头晕目眩在听到小咸菜几个字顿时抛到脑后。
薄晴烟咬了口香酥脆口的油条,说道:“她就喜欢弄这些,每年都搞一堆,我爸也不吃。”
“她就指着我和你能帮她消化掉。”薄晴烟抬起细长白嫩的食指指了指自己,又点了点谢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