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从小生长在城市,有点身边即世界,总以为世界上的事都该是有序的,遵守规则的。她不知道在一些偏远贫困甚至并不偏远也不贫困的农村地区,有些事跟她想的不一样。
譬如有些人活到四五十岁了,也还没上户口——前两年县里组织干部下基层,就摸出了好几个。
譬如有人结婚十几年,孩子都上中学了,过不下去了闹离婚才发现根本就没扯过结婚证——村里就有这样的,还不止一对,因为“结婚”的时候还没到法定年龄,办完婚礼过几年就全然忘了该扯证的事了。
总之七叔爷一指自己的儿子:“这事你去办。”
阮祥云也一口答应。
不说离廿七这里最近的就是他们老梅沟村,既然被他知道了这里有这么一个黑户,职责所在本就该管。单就说野人观里诸人事迹和廿七小兄弟之所以成为“黑户”的历史原因,阮祥云这一腔热血也不能不管。
他答应了,但是心思不在眼前,飘得很远。
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阮卿高兴死了。
她脸上的笑就绷不住,带出了形迹,大家不免多看她两眼。
她忙说:“他是我救命恩人,我替他高兴。”
七叔爷也说:“就是,该高兴!”
他看阮祥云走神呢,踹了他一脚:“那明天,咱带廿七一起下山?”
“嗯?哦!好。”阮祥云回神,对廿七说,“你跟我们下山,上户口手续不少,得好些天呢。你先跟我去村里住。”
廿七道:“多谢。”
他身上有一种古风,一言一行都能带出来,特别让七叔爷着迷。
天黑了,廿七站起来安排大家住宿。
说起住宿,阮卿不需要演了,真情实感地抱怨:“昨天睡得我浑身骨头疼!”
其实大家看看条件没觉得有啥。虽然现在日子过得比从前好了,但是村里人夏天木床板上直接铺床席子就睡的也挺多的。
阮卿这种城市女孩睡惯了席梦思才会受不了。
好在事先沟通得还算清楚,大家带了被子来,都是薄被,就一床厚些的是特意给阮卿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阮卿也不可能再跟廿七睡一个屋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七叔爷拉着廿七往另一个屋走:“走,给我好好讲讲你师父。还有,你练的是啥功夫?适合老人练不?”
廿七是真看出来了,七叔爷和阮卿的的确确是血脉相连的。
他俩看似都市与农村,精致与粗糙,富裕与乡土,截然不同。但有些东西存在共同的血脉里,一样一样的。
就是中二魂。
这一晚虽然没有了廿七这个人体火炉-->>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