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文心有所感,抬头一望亮晃晃的金阳,从早到晚散发着炽热,宛如无处不在的天威,让人无可遁避。
同样的阳光下,隔邻的陆府也来了一帮客人。
高祟等几名纨绔相约而来,将府内通逛了一圈,不禁生出羡慕。
卫孜向来挑剔景致,也不由夸赞,“既显格韵又不失风雅,陆九当真是富贵了。”
刘骈阴阳怪气的道,“该叫陆大人,就凭这一步青云的本事,咱们将来想拍马都难。”
等进了楼阁,众人又一讶。阁内雕扉极大,制艺精绝,却连窗纸也没糊,夏日里还能取个凉畅的逸趣,到冬日大约就成了雪洞子,床榻虽然新漆锃亮,摆置的雅件却少,诸如字画、瓶盏、香炉、古董等等一概没有。
高祟看得大为摇头,“外头精致,里面怎么如此粗简?”
陆九郎轻松以对,“盖宅子耗光了,都快打饥荒,哪还有银钱置办其他。”
刘骈半点不信,“破宅子烂了多少年,能整治成如今这样,还装穷糊弄谁呢?”
陆九郎双臂环胸,慢条斯理道,“挖池子、垫台基,花钱如流水,还有什么万金的湖石,金丝的楠柱,琉璃的玉瓦,听着无一不好,结果耗得精穷。屋里先简着吧,反正外人也瞧不见。”
几人全是败家子,当然明白这些玩艺何等烧银子,登时哄笑。
刘骈幸灾乐祸,“谁叫你新富乍贵的不通门道,让人哄了,五皇子没赏你个得力的管家?”
陆九郎双手一摊,“管家当然给了,可惜变不出银子来,还找我要花销。”
高祟哈哈大笑,“知道你没人使唤,咱们特意给你送来了。”
几个人合送了八名男仆,一溜躬身行礼,看着确实齐整。
陆九郎也不推拒,一并收了,“多谢,几位弟兄解了我的急难,不然好歹得了赐赏,院子还得自己扫,传出去实在不大体面。”
几人大笑,卫孜心心念念的还有一事,“隔壁的赤凰将军是你的旧主?你素有风流手段,当年可曾得手?”
陆九郎笑容不变,“我哪有这份能耐,怎么,卫兄动心了?”
众人听闻赤凰将军的美貌,皆是心痒如搔,卫孜迫不及待的道,“你要是帮兄弟一把,让我一亲芳泽,回头送你十个美人都成。”
陆九郎也不答话,将他上看下看,左看又看,只是摇头。
卫孜自负潇洒,给他瞧得急眼了,“陆九,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