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森淼感叹：“你妈妈真开明。”
“哎，你就不好奇是哪三件事吗？”韩斯越踢了踢她的脚。“我听着呢，你说。”
“一呢，是一定不能影响学习。”
程森淼嗯了声，说有道理。韩斯越接着又说：“她说的第二件事，是如果有一天分手了，一定不能够因为伤心痛苦，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她直起身，转而坐在程森淼身上，拉扯着程森淼的脸说：“不过我们不会分开的，对吧？”程森淼被她拉扯得声都含糊了，口齿不清地说：“兑……”韩斯越这才满意地松了手，小声警告她：“你要是敢和我说分手，我会恨死你的。”程森淼笑着应声，心里却在思索：她这个年纪里，真的能懂爱是什么，恨是什么吗？这听起来真孩子气，她说着说着，脸也气呼呼的，程森淼就笑，试着移开她的注意力：“斯越，我拜托你先注意点别的好不好，你穿的可是裙子诶，这么坐着不太好吧？”
韩斯越低头一看，随后小小的尖叫一声，抓起枕头盖住程森淼的脸。程森淼呜呜咽咽的声音从枕头底下传出：“我什么都没看到好不好……”韩斯越这才挪开枕头，让她呼吸新鲜空气，程森淼喘着气问她：“你是要谋杀我吗？”韩斯越也问她：“你怎么这么烦人呢？”
程森淼趁机把枕头抢到怀里，抱紧了说：“那阿姨说的第三件事是什么？”韩斯越的目光由此变得神秘，她的眼神被拆解成两半，一半预备着缄默，一半却急需倾诉。
程森淼勾了勾她的手，示意她接着往下说。韩斯越俯下身，在她耳边很神秘地问：“你妈妈有没有和你说过那种？”程森淼奇怪地问：“什么事？”“就是那种事嘛……”“那种？”程森淼迷惑地看她打哑谜。韩斯越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感叹。
“看来你不知道呀。”韩斯越说完，脸上多了几分小得意。程森淼稀里糊涂的，根本听不懂这藏一半的话里是要表达什么。她索性半直起起，手肘撑着床垫，说：“好好好，我太好奇了，斯越，你快说吧，到底是什么惊天秘密？”
韩斯越终于开口了，她回忆着说：“我妈妈说，就算是谈恋爱了，也不要太早发生身体关系，最好是……诶，干嘛呢你！”程森淼“扑通”一声倒回床上，韩斯越赶紧问她有没有磕到床板什么的，是不是弄疼了。程森淼瞪着眼睛看她，她怀疑韩斯越是在照本宣科地复述阿姨的原话，不然怎么能在两人脸贴着脸的时候这么一本正经地讲这件事？程森淼甚至还怀疑她根本没理解透阿姨所说的“身体关系”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那阿姨还说什么？”
“她还说，最重要的是考虑清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你真的喜欢的，是不是真的愿意和这个人发生关系……”
一听到那四个字，程森淼简直想当场捂上耳朵大呼救命。面对程森淼震惊的目光，韩斯越的声音也不自觉地跟着别扭：“她说最好是大学以后啦，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注意健康。其实也不是讲得特别清楚，她还说之前他们学校里别的年级就有女生因为怀孕而退学了，所以一定要小心……”她又忽然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念叨：“还好怀孕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生物学得很好的。”
程森淼恨不得两眼一闭就这么睡过去。可韩斯越偏不让她如愿，说完了这一堆，又在她耳边好奇地问：“你妈妈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个？”程森淼瞪着天花板回答：“没有。”“看你这个反应，我就知道。”她的眼神里多了胜利的小得意。她接着神秘兮兮地问：“森淼，那你知道我说的‘发生身体关系’是什么意思嘛？”
程森淼恨不得把她的嘴捂上，让她快点安静下来，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她深吸了口气，看着韩斯越说：“斯越，我们说点别的事好不好。”韩斯越歪着头，有些害羞地笑笑，但还是说：“我妈妈说这是自然生理的事，昨晚她也让我别害羞，听着就好。我怕你不知道嘛，所以和你分享分享。不用害羞的。”她低下头亲了亲程森淼的脸，自己止不住发笑。
程森淼不说话了，闭着眼睛就装睡。韩斯越接着闹她，轻轻揪着她的头发玩，搔弄她的脸。程森淼被她闹得受不了，眉头也拧起来，韩斯越说：“干什么呢，你明明就没有睡。”程森淼心里直叹气，她真想翻身下了床赶紧往外跑。“要不要我借你一本生理构造的百科全书呀？初中来例假的时候妈妈给我买的。”韩斯越揪着发丝搔弄她的鼻尖问。
不需要！不需要！程森淼终于受不了了，她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抓着韩斯越的手，瞪着她说：“快点睡觉，我要睡午觉了。”韩斯越收了手嘟囔：“干什么火气这么大。”程森淼疲累地叹气，耷拉下眼皮：“拜托你了，求求你了，斯越，我们安静睡觉吧。”为了防止韩斯越再闹，程森淼干脆直接把她抱在怀里，接着倒头一躺，韩斯越说：“我还没换衣服呢！”
程森淼可不想让她再起来了，紧着她的双手双脚箍在怀里，又把她的双手环到自己腰上，说：“就这样，别起来了，安静地休息。”
可千万别再开什么生理小课堂了！
“哦……你嫌我吵是不是？”她开始委屈地撒娇，头埋进程森淼怀里，低着声说：“好吧，那我不说话了。”
程森淼心里唉着声直喊老天爷。她切实地开始思考，撒娇是不是韩斯越生来带着的天赋？这招简直百用百灵。她真想实话实说，坦白告诉韩斯越：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柳下惠！
“不是啦……”程森淼开口，“你说你的，说什么都行。”“不要，”韩斯越闷着声说：“我不想讲了。”她又闭起眼睛，抬起脸：“你亲亲我。”程森淼轻轻地亲了她的唇角，她以抱怨口吻评价：“你好敷衍哦。”
她从程森淼怀里挣脱出来，准备起床换掉身上的衣服。程森淼也起来，默然坐了一会。脚尖刚着地，一股劲儿拽着她往后，她猝不及防地跌坐在程森淼的腿上，先有一声短促的惊喊，随后才搂住程森淼的脖子。韩斯越脸上是计划成功的得意笑容，视线直直撞进程森淼的眼睛里，嘴角翘得神气活现。程森淼也盯着她直看，一句话没有，下眼睑微微收缩，瞳孔里像亮起一簇火苗，韩斯越被盯得心口狂跳，笑容小心地收敛起来，那样陌生的眼神，紧紧咬住了她的视线。她们抱在了一起，身体紧贴着。朦朦胧胧的，韩斯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她挪了位置，跨开了双腿坐在她的膝上。空调把程森淼的指尖吹得发冷，碰到脸时，韩斯越忍不住轻轻发抖，递上自己的舌尖，回应她有着热度的嘴唇。她把自己的身体挨在程森淼身上，感受力气从体内一点一点抽空。袒露的皮肤打了个激灵，她突然意识到是程森淼的指尖正从手臂往下走，它停了一会，却迟疑地想退开，韩斯越搂紧她的脖子，吻着她不让她走，竭力拉扯扭她所有的思想理智。她的指尖往下走了，点到的地方火苗卷过一样发烫，韩斯越喘息着，脑海里唯一的清明都被引在那指尖之后，程森淼的手。她的手钻进了上衣，再腹间停留，又继续往上。她们从没有吻得这么自在，这么久过，一分一秒都舍不得分开一样。指尖终于带了一点热，它钻过内衣的下摆，停在胸前那一瞬间，韩斯越忍不住发出了声音，从她嗓子眼里细细碎碎地出来，轻得像呜咽一样。
程森淼突然僵住。她的手迅速地从韩斯越身上逃离，抚着韩斯越的衣角，声音打着抖：“对不起。我……刚刚我……”韩斯越从迷蒙中回过神，在程森淼断断续续的话里重新组织语言，她才明白，程森淼竟然是因为觉得占了她的便宜而道歉。韩斯越红着脸从程森淼腿上下来，坐到她身边，欲言又止。程森淼抱着她，苦闷地说了好几句对不起，韩斯越实在没办法，只能安慰她，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没事。”韩斯越感觉情况完全颠倒了，她甚至不能理解，明明是程森淼先动的手……为什么反倒要她来安慰？
她们安静地坐了会，都红着脸的，过了一会，程森淼看着心情好点了，她伸手抱住韩斯越，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这份静没能持续多久，韩斯越轻轻推着程森淼肩膀说：“森淼，我起来一下。”“要做什么？”程森淼抱着她不放。她轻着动作挣扎，脸上红得厉害，支吾着：“我……我不太舒服。”
程森淼赶紧放开她，问她怎么了。韩斯越一开始不愿意说，只是一直要起来。可程森淼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她只好在程森淼耳边悄悄地讲了，明明只有两人，却还是怕其他人听见一样。程森淼听完，连着咳了好几声，低着头说：“哦哦，好，你，你去换吧。”韩斯越下了地，赶紧打开衣柜，接着头也不回地跑进浴室。
等她出来后，连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程森淼还是在床上躺平，瞪着眼发呆。韩斯越爬上床，推了推她，在她耳边轻声问：“……森淼，你，你会不会那样？”程森淼赶紧翻过身，背对着她回：“我不会，不会。”“为什么啊？”韩斯越穿着长睡裙，脸上的热度慢慢消退，她抱膝坐在床上，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踩着程森淼的背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简直好奇地要命，接着又伏在程森淼耳边说：“你别骗我哦，别不好意思，我又不会笑话你。我还有没穿过的……”
“我不用！”
程森淼揪着头发，简直要昏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了三千多，不过没写完，干脆今天一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