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沈东，你不是岸上村子里的人吧？&rdo;曹沐拿了张椅子坐在沈东旁边看着他扫雷。
&ldo;不。&rdo;沈东应了一声，点到一颗炸弹。
&ldo;啊炸了，&rdo;曹沐不知道扫雷怎么玩，但之前沈东给他解释过一次，他又看了一会儿，知道如果炸了就得重来，&ldo;炸三回了。&rdo;
&ldo;嗯。&rdo;沈东重开了一局。
&ldo;那你家在哪里？远吗？你什么时候回家？&rdo;曹沐晃了晃椅子。
连着三个问题让沈东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减少磕巴的次数，于是又点到了炸弹。
&ldo;又炸了！&rdo;曹沐说。
&ldo;你……&rdo;沈东扭头看着他。
&ldo;你家在哪儿啊？&rdo;
&ldo;北边儿。&rdo;沈东没再继续扫雷，放下鼠标看着曹沐。
&ldo;北边？北边是哪边？远吗？&rdo;曹沐对方向似乎没有概念，抬手把东南西北都指了一遍又接着问。
&ldo;远。&rdo;沈东站起来倒了杯水，喝完之后想了想，又倒了一杯给曹沐。
曹沐喝水的时候沈东由衷地感觉到了从内自外的舒服，但曹沐把水一气儿喝完之后又开始问：&ldo;那你什么时候回家？&rdo;
这个问题让沈东顿了顿，沉默着没再开口。
回家？理论上说他是有家的，但回家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有些陌生。
&ldo;那你什么时候回家？&rdo;曹沐见他没回答，又问了一遍。
&ldo;不回。&rdo;沈东又打开了扫雷，有股子想找卷胶条把曹沐嘴贴上的冲动。
&ldo;那你不会想爷爷吗，&rdo;曹沐有些意外，拖着椅子又往他身边凑了凑，&ldo;我有时候在外面时间长了会想爷爷。&rdo;
沈东没出声，曹沐可能觉得所有人都跟他似的只有爷爷一个亲人，他想问那你现在是不是想你爷爷了，但最后还是没开口。
终于扫了一把完整的雷，还破了之前的纪录，沈东非常满意，伸了个懒腰之后突然发现曹沐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了。
扭过头看的时候才看到曹沐已经趴在椅背上枕着胳膊睡着了。
沈东看了看时间，三点多，他用手指戳了戳曹沐的胳膊，想让他到旁边沙发上去躺着。
刚戳了一下，曹沐就猛地蹦了起来，沈东都没看到他睁眼。
&ldo;啊！&rdo;他喊了一声之后就瞪着沈东不出声了。
&ldo;去，去……那儿，睡。&rdo;沈东咬牙指了指沙发，大半夜一片安静的时候听到这么一声他胃都抽抽了。
&ldo;沈东？&rdo;曹沐很茫然地看着他。
&ldo;是，&rdo;沈东点点头，继续指着沙发，&ldo;你……&rdo;
&ldo;我在这儿gān嘛？&rdo;曹沐问了一句。
沈东放下了一直指着沙发的手，转身继续扫雷，这人看来真的记忆力有点儿着急。
&ldo;你在gān嘛？&rdo;曹沐没再继续纠缠自己在灯塔里gān什么的问题，很有兴趣地盯着电脑屏幕。
&ldo;扫，扫……雷。&rdo;沈东很绝望，他还指望能再破一次纪录呢，曹沐这个循环模式一旦开启，他觉得自己能不出错扫完一轮就算很牛了。
&ldo;怎么扫？&rdo;曹沐往屏幕前凑了凑。
沈东扔开鼠标，闭上了眼睛，他实在不想给曹沐再科普一遍扫雷是怎么回事，他对于曹沐这种睡个觉醒过来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的状态很无奈。
&ldo;怎么扫？&rdo;曹沐又问了一遍，拿过鼠标学着他的样子点了一下，很准确地点在了雷上，然后喊了一声，&ldo;炸了！&rdo;
&ldo;走开！&rdo;沈东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
&ldo;又打人！&rdo;曹沐反手一边摸自己的背一边跳开了，&ldo;我想起来了，你刚才炸了好多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