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钺揉着眼眶，瞪得时间太长，眼睛有些酸涩。
陆槊见他的表情恢复如常，立刻站起来，迈开步子想要往外面走。
人还没完全出去，乔钺就喊住了他。
“陆槊，我现在还是能看到一些幻觉，我想我应该不是失明了，而是精神撕裂导致混乱，让先前的幻想存于脑海当中，暂时取代了我的视觉。”
陆槊抠抠耳朵：“所以呢？”
“我会看到一片浓重的白雾，白雾当中还有些奇怪的人形……像人形的怪物。”
陆槊倚着门框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说道：“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
乔钺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在扶着墙站起来之后，扭头面向了陆槊：“没有关系。”
他知道陆槊还在生气，还在不甘心，还在跟他耍脾气。
陆槊的眼神微暗，恍惚地扫了几眼地面，有些心虚地走出去，私下里捏紧了拳头，涨起的青筋像是盘曲的青龙。
乔钺在他出门后几分钟，才整理着衣服走出来，被惊吓一场，不止额头上布满汗珠，身后也被冷汗浸湿。
乔钺理着袖口，分辨陆槊的方位，扬声说着：“向导精神撕裂的情况不算常见，但也有治愈的办法。”
窸窣的声音变小，乔钺知道他在听。
“有伴侣的向导最容易恢复，他们借用伴侣的精神力修复自身，可以高效又安全地痊愈，也不必担心精神世界会被侵占。没有伴侣的向导，就要麻烦一点，要么忍耐漫长的痛苦，最终自愈，要么选择和哨兵结合，让对方的精神力填满精神世界，但是这么做会丧失自主权，甚至还有可能沦为哨兵的物品。”
话里的意思相当明了，陆槊不可能听不懂。
陆槊扔掉了手里的东西，飞速跑到乔钺身前，声音有些激动：“你想和我精神结合吗？”
乔钺没有回应，肩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已经让他感受到了陆槊的激动和急切。
陆槊知道他的担忧，声音低柔地继续说：“我不会干扰你的意志，不会左右你的思想，不会让你沦为我的所有物，乔钺，我发誓我不会那么做。”
他所爱的，是美丽的皮囊，是灵活的头脑，也是独一无二的灵魂。
但是他更想看到那只自由的蝴蝶，在错落的光线下蹁跹，他爱翻飞的翅膀，也爱散落的鳞粉。
陆槊看着乔钺的神情似乎有些犹豫，着急再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可是乔钺双手一抬，交叠在一起，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样啊……但我打算靠自己痊愈呢。”
[乔钺的行为，很难评。]
[屁股开花的时候，乔钺会后悔今天所说的话吗？]
[怎么开花，详细说说。]
[去问陆槊吧，开成什么样他说了算。]
[乔钺：今天的我笑得猖狂，明天的我哭着求饶。]
依旧是在戏弄陆槊。
陆槊看见他脸上玩味的笑意，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说什么担心成为哨兵的物品，丧失精神上的自主……这些都不过是乔钺用来戏耍他，拒绝他的借口而已。
说得时候情真意切，到最后却还是开他的玩笑。
在乔钺的眼里，他到底算是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开心了就亲昵地逗弄几下，不开心的时候就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