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拓这才收回视线，转头不耐地盯着姜严明，“有没有人说过你在这里，有些吵？”
“哪里是我烦？”姜严明叹气，“我看是你的心很吵罢？”
周拓懒得再理，低头继续批阅公文。
姜严明试探着开口，“她要离开的时候你追得起劲，现在人回来了，你倒是爱答不理。……周拓，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这回事。”周拓头也不抬。
“那你是真打算放弃她？”看见周拓并没有反应，姜严明越说越起劲，“楚缊月一个礼拜前就回来了。她压根就没想过要走。倒是你，草木皆兵的，腿什么时候好也是个未知数……唉，你这臭脾气，把她又给逼走了，你该怎么办？”
姜严明那天来看周拓，就是想通风报信。但没想到一提楚缊月，周拓就不高兴。
他还以为周拓在气头上，忍着没说。今天人家姑娘都站到面前了，怎么还是这个反应？
窗外轰鸣声隆隆作响，又有飞机从医院上空路过。
漫长机械的嗡鸣声里，周拓低着头，用笔尾一下一下地敲着纸，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到这嘈杂的声音结束，他才抬头，这段时间周拓瘦了不少，身上的清冷劲更显。
淡漠的眸子，话中克制，“三分钟热度的事，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又怎么知道，她不是一时冲动？”
……
楚缊月倒不是找借的口离开，她下午真约了人。
高级酒店里的下午茶，楚缊月报上预约的名字，侍从就毕恭毕敬地领她到窗边的白桌。
李敏已经到了。正翻着菜单，听见动静，抬头看她一眼，并不说话。
场面令人微微出汗，楚缊月有些窘态，硬着头皮坐下了来。
“喝什么？”李敏依旧从容不迫地翻页，“不知道你喜欢配什么糕点，给你点了司康饼。”
侍从也给了她本菜单，楚缊月翻看片刻，又合上了。
此一时彼一时，楚缊月咬牙，“水就可以。”
李敏这才抬头看她，意味深长的第一眼，转头对等待点单的侍从说：“给她上英式早餐茶。”
点完单，侍从走了，李敏才开始打量楚缊月，食指叩击桌面，“你会来找我，我很惊讶。”
楚缊月一直知道周拓有这样的习惯，没想到是从李敏身上继承来的。
李敏说：“你不找我，我也要去找你。”
楚缊月从背后的包中掏出存折，是当年李敏给她的那张卡。
这些年里面的数字增增减减，她总算是凑齐了。
楚缊月把存折和卡放在桌上，“密码还是六个，当年你给我的五百万，本金加利息，我都原封不动的放在这张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