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都会用很多次手机，但日期和时间他基本注意不到。
他的生活里这两样东西大多数情况里都是可有可无的，有时候他甚至不能确定年份。
不过每次像现在这样猛地注意到日期和时间的时候，他都会拿出手机认真地确认一次。
有时需要要这样一个动作来让自己有踩在地上的感觉。
因为是周末，咖啡店里的人比来面试的时候人要多一些。
晏航换了工作服出来的时候碰到了老板，老板姓李，是个很有装逼艺术家气质的中年人，服装道具都很贴合人设，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去弄了个bobo头发型。
&ldo;几道啊，&rdo;李老板一看到他就招了招手，&ldo;正好，你去烤点儿饼吧？今天人多，不够了。&rdo;
&ldo;嗯。&rdo;晏航应了一声，心里骂了老爸起码二十秒。
弄这么个名字，要不是他反应快，差点儿都想回答不几道呀。
晏航忙活了一通，把饼烤好了，回到了吧台。
偶尔帮个忙还是可以的，但如果老板想用服务员的工资请个厨子，那就不可以了。
他会干脆利落地走人。
就是这么视金钱如粑粑。
大概是这么多年来跟着老爸到处跑，老爸似乎并不存钱，所以他对存钱也没有什么概念，钱呢，够路费够房租够吃饭就可以，有多的可以去吃顿好的，没了就去弄。
他弄钱的方式就是打打工，老爸弄钱的方式他并不清楚。
也不太愿意弄清楚。
&ldo;给我做杯拿铁打包。&rdo;一个小姑娘拿着手机走到吧台，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扫码。
&ldo;稍等。&rdo;晏航很利索地开始做咖啡。
咖啡机刚开始打豆子，小姑娘&ldo;啊&rdo;地喊了一声。
晏航看着她。
&ldo;先别做了别做了，我手机……没电了。&rdo;小姑娘说。
晏航没说话
&ldo;我没有现金。&rdo;小姑娘有些尴尬。
刚过来的时候他看到下面有个充电器，估计是别的服务员充电用的。
他弯腰往吧台下面摸了摸，把充电器往小姑娘面前一放，指了指旁边的插头：&ldo;去那儿充。&rdo;
&ldo;……哦。&rdo;小姑娘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拿了充电器走到了旁边，一边充电一边往他这边看着。
咖啡做好之后晏航打好包放到吧台台面上，冲小姑娘招招手：&ldo;来结账。&rdo;
小姑娘拿着充了一丁点儿电的手机扫好码，结完账，然后捧着咖啡一溜小跑地走了。
&ldo;可以啊。&rdo;李老板在旁边抱着胳膊说了一句。
&ldo;什么？&rdo;晏航转头看他。
&ldo;我第一次看到能把强买强卖做得这么潇洒自如理直气壮的。&rdo;李老板说。
&ldo;我……就是给她个充电器。&rdo;晏航说。
&ldo;说了买又不买，信不信我抽你，&rdo;李老板说，&ldo;表情非常到位。&rdo;
晏航回忆了一下，大概是刚才忘了微笑了。
&ldo;下次我注意。&rdo;他说。
&ldo;不用注意，挺好的，&rdo;李老板说，&ldo;这不就多卖了一杯咖啡嘛，挺好，就要有这种每一分钱都要努力赚到的精神。&rdo;
&ldo;啊。&rdo;晏航点头。
忙活到下午下班，晏航感觉自己的腿有点儿发僵，不知道是不是店里一直开着空调，他脑袋也有些发闷。
他今年一直没打工，略微有些不适应这么长时间站着了，跑步跑两个小时他也不会有多累，这么站着几个小时才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