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惊吓也仅是一瞬间。
晋宣帝忌讳十年前的事,算来七皇子已有十年未出现在大众面前了。
由于满宫传言不断,他们都以为七皇子惊人的丑陋。可看到七皇子的那一瞬间,心头却升起一股子微妙。
诚然仍是丑陋,却有种惑人之感。
华灯像是瑰丽如火的晚霞,他的面颊上是一抹延展开来的红,宛如妖魅的纹路,将恐怖的瘢痕也盖得风情。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路汀生出心怜,像是一个兄长对弟弟的和蔼,轻声说道:“七殿下,您是中毒受害者,不该插手此事的,不然……”
沈灼乖软天真的回答:“没关系,前两日阿兄已将令牌交于我,不会有人阻拦的。”
他又朝晋宣帝行大礼跪拜,“父皇,儿臣愿接!请父皇批准殿审!”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东宫令牌?”
“看来太子方才出言提点,是早就想要接管此事。七皇子中毒这么大的事,太子定然是想查啊!”
太子的宠爱终于被明晃晃搬到了台面,被揣度,被凝视。
于是,一丝一毫都会被放大。
装出的宠爱便会源源不断的裹挟他。
这便是沈灼想要的。
沈灼露出一个阴暗的笑,像是把玩器具的操控着一切。
便连路汀也不禁动容,连令牌都能给予对方,还有什么是不能给出去的呢?
方才太子看着像是针对,实则竟是保护吗?
晋宣帝赞叹道:“看来太子的确是个好兄长。”
太子紧拧着眉头,在一片赞誉声中,缓慢的同沈灼对视。
他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昔日捧杀背负的美名,如今却要‘被迫’坐实了。
当真是狐假虎威啊。
沈灼是那个狐,他是那只‘冤大头’虎。
金枝华灯晃眼,通亮奢侈的灯光簇拥着沈灼和沈霄。
两人皆置身于万千繁华之中,那一眼的对视宛若开疆辟土、寸土不让。
一如前世两人撕破面皮后,在权利之巅的对峙。
他曾被太子如敝履般舍弃,他也曾仰望这个兄长,觉得自己同兄长是云泥之别。
而如今。
沈灼恶劣的想——
他终于将这朵云拉拽到了地上。
你再也不能轻蔑我,再也不能揉捏我,你只能习惯跟我站在同样的水平线上。
沈灼恶劣的故意发问:“阿兄,我是不是不应当将令牌的事说出来?”
太子的半阖的眼瞳里迸发出隐忍清光,并未回答沈灼,而是对晋宣帝说道:“清昭中毒这么大的事,孤自然得为他忧虑。望父皇恕罪,私自将东宫令牌给了出去。”
“无妨。”
晋宣帝唇角挂起一抹血腥的笑,转眼对沈灼说道,“便交给你自己去查。不过为防止你情绪上头,你必须得拿出比一般人更强的证据才可。”
沈灼:“是。”
晋宣帝:“好!七日后,便在昭明宫正殿赤乌殿内举行殿审!诸位大臣皆可前来观看。”
观看?